黎明時分,月亮已落,太陽未升,曆來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候,可這也是一天中最具希望的時刻,是萬物待蘇的時刻,是等待著陽光到來的時刻。
屬於黎明的時光隻有一線,一不留神就被衝過了。太陽並沒特別照顧如今這個已經殘破了的世界,可也沒讓這個世界久等,依著它萬古不易的節奏施施然的登場了。
一輪朝陽刺破了黎明那隻有一線的時光,雖隻是蹭出了層頭皮,卻已將黑暗驅逐的無處藏身。
太陽用看似緩慢,實則快到極點的速度躍出了地平線,將最後一絲夜晚的痕跡驅散。又是一天。
陽光普照,城市卻並沒有蘇醒過來,因為它早已經死掉了,留下來的隻是滿身的傷痕和死氣。不過在它的傷縫裏卻有一些新的生命醒了過來,如今他們或者它們就是這個城市新的靈魂,盡管這個靈魂並沒有成型,隻是一片片的碎片。 喬好也是這些碎片中的一員,而且是特別強大的一個。
昨天他一頓下去幾乎吃進去半口肥豬,又飽飽的睡了一覺,清晨醒來時隻覺自己渾身舒坦,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人有了力量就有了活力,而旺盛活力卻能支撐著他們完成自己的目標。
喬好的目標往遠了說是要找到公孫衛,往近了說是要渡過希望之河去到希望平原。為了實現這些有可能實現和一定能實現的目標,他就必須上路,向前走。
於是喬好便在這新的一天裏重又踏上了征程,一路向東。
如果有人能從高空俯瞰整座城市,就會發現它身上的破壞程度並不一致。從西向東看去,城市越往東去就被破壞的越是厲害。如果將整座城市比喻成一個人,東麵是它的腦袋,西麵是它的腳,而中間是它的身子,那麼就會發現,如果說它的腳隻是皮開肉綻,那麼它的身子就已經是骨斷筋折,至於它的腦袋更是已經被砸了個稀爛。除此之外,大約是它脖子的位置更是被狠狠的劈了一“刀”,而這一“刀”卻讓整個城市身首兩端。
這一“刀”劈的實在是太狠,刀口竟從大河一直延伸到了荒漠的深處,一“刀”下去,竟是將整個城市分成了東西兩半。
這一切喬好自然是不知道。他雖眼力頗佳,卻還有沒有千裏眼的地步,至於耳朵更是聽出到前麵的地形。
前路叵測,可喬好無一絲疑懼之心。他心性本就堅韌,人又豁達,雖然武功盡失,可因緣巧合之下卻又修成了“金剛降魔神通”,雖然此“神通”非彼“神通”,這“金剛降魔神通”論威力遠遠不及他自幼修習的“小自在神通”,卻也是一門極其上乘的外門功夫,足以讓他與天下英雄一論短長了。
喬好此翻趕路卻又與先前不同,不再是一步一步的去量地,而是縱跳如飛,一步躍去便是十數米遠,性起時更是在一棟棟或完整或殘破的高樓之上縱躍往來,彷如一隻在森林中穿行自如的靈猿,那一棟棟高樓大廈便是他腳下的樹木和藤蔓。
如此一來喬好趕路的速度就要比之前快上了起碼五、六倍不止,原本需要三、兩天才能走完的路,現在便隻需半日即可。而且他既然能在高樓上縱躍自如,自然也就能曲中取直,少趕了不少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