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雲橒挺著長劍與那盲熊鬥在了一起。
雲橒雖是初次用劍禦敵,卻毫無怯場之意,手中長劍寒光連閃,腳下靈活已極,圍著那巨熊大呼酣戰。
喬好在旁邊替雲橒掠陣,他看著雲橒的表現不禁心下暗歎,這小姑娘可真是一個天生的戰鬥者!第一次用劍實戰居然毫不慌亂,腳下穩,手上更穩,一套快劍劍法使的有板有眼,渾似用熟了劍的殺場老手一般,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頭次用劍戰鬥的生手。
雲橒說來也怪,剛開始在她等待盲熊露麵的時候心下也是忐忑,畢竟自己是頭一次要用劍和快劍劍法去戰鬥,誰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自己之前都是用刀亂砍的,那時反而不那麼緊張,如今練了功夫,反倒緊張起來。雲橒隻覺手心一陣陣的冒汗,心中也有些發虛,一時間竟有些茫然惶恐之意。可當那頭盲熊真的從熊洞裏衝了出來,當她挺著長劍迎上去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猶豫和不安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那一刻她的心是如此的沉靜,沉靜的連她自己都有些驚奇。
仿佛有什麼東西將她體內生出的恐懼、惶恐、擔憂等影響戰鬥心情的東西全都吸了去,留下來的隻有堅毅、無畏、勇敢和冷靜。
就像是呼吸一般自在平常,天山派的內功心法和快劍的口訣在自然而然的在她體內流轉,仿佛已經練習了一輩子,一套“天山快劍”行雲流水般的使了出去。
她這邊劍法使的酣暢淋漓,那頭盲熊卻倒了黴。
雲橒本來就以身體靈活、速度快捷見長,此刻學會了快劍劍法,出劍的數度更是快上數倍,幾乎在一個呼吸間便能攻出十幾劍。那頭盲熊身軀笨重,本就不以速度見長,此刻遇到雲橒更是無計可施,雖然奮力的轉動沉重的軀體,幾近瘋狂的向雲橒手中的長劍攻擊,可惜無論它如何努力,卻總也跟不上雲橒的節奏,累吐了血也沒能碰到雲橒手上的長劍哪怕是一回。
雲橒劍法越使越順,劍式直如狂風暴雨一般,偏又輕巧靈動,引著盲熊的鼻子走,屢屢得手,在巨熊的身上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劍痕。
喬好在旁邊看著連連點頭,雲橒在劍式上還非常生澀,上一劍與下一劍的銜接也缺乏圓潤,遠談不上掌握了劍法的精髓,不過他卻在雲橒的身上看到了他她獨特的風格。
需知但凡是優秀的劍客在劍法上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烙印。即便是身體條件、天賦資質、領悟能力、聰穎程度一般無二的兩個人被同一個師父的教授同一套劍法,可每個人使出來的時候都有不同,不是說劍法和口訣上有什麼不同,而是在用劍的氣質上各有千秋。蓋因平庸的人物總是一樣,而優秀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同。大抵有本領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脾氣秉性,體現在劍法上,也就有了自己劍法上的獨特氣質。從這一點上來說,雲橒倒真是個天生的劍客。
這套天山快劍雖然是喬好手把手的交給雲橒的,可以說是一脈相承,可喬好自問自己當年施展這套劍法的時候也沒有雲橒此刻使劍時流露出來的那種輕靈之意。或許這就是屬於雲橒自己的劍法上的氣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