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鶯沒有如沈可文所想的那樣,如一隻殺不死的小強依舊堅挺著。當聽到自己的媽媽這樣說了一聲後,她沒有做任何的反抗,馬上默不吭聲地跪了下來。然而即便如此,她依舊含著淚水惡狠狠地看著沈可文,仿佛她要將這一切的賬統統算到沈可文的身上似的。
“鶯鶯,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鶯鶯,崔母突然問了一聲,“你不是和我說過,對於可文,你有的隻有愧疚。怎麼這才幾天的時間,你竟要將他告上法庭了呢?”
聽到崔母這麼一說,沈可文心中一動,隨即衝崔鶯鶯看了一眼,忍不住想:她真的對自己有愧疚感麼?
對於母親的提問,崔鶯鶯根本沒有做任何的回答。一直到現在,她的眼睛始終不離站在自己身邊的沈可文。雖然已經不似剛才那樣的抽抽泣泣了,但雙眼中的淚水卻始終沒有停止流過。
“鶯鶯,雖說這麼多年來,你總是怪媽對可文太好。但說心理話,媽對可文好不也等於對你好麼?難道你還真為這種事情怪罪可文麼?”
聽到崔母這麼說,沈可文頓時想到了過去幾年裏,每當崔母說要給自己買著買那,或者是做這做那的時候,崔鶯鶯總是嬌嗔:“媽媽自從有了可文就沒有女兒了。”
這樣的話隻不過是個玩笑話,鶯鶯和自己從來都沒將其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個慈愛寬和的老人家,卻將她記在心上了。
突然聽到崔母這麼一說,沈可文心中微微一動。再看崔鶯鶯,卻見她雖依舊看著自己,但雙眼中的那種戾氣卻已經減少了不少。現在,她隻看著自己,雙肩一聳一聳的,隻是無聲地哭著。
“鶯鶯,你不是一直說你很體恤可文,很讚賞可文的麼?怎麼現在你的表現,卻和媽認識的那個女兒一點都不一樣了呢?你要缺什麼,媽給你!”崔母哭著,“鶯鶯,你知道麼,你錯的實在太厲害了啊……”
當聽到母親說到這,崔鶯鶯頓時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隻在這時候,她隨即回過頭去看著自己的媽媽好一會兒工夫,突然間抱著自己媽媽的腿,哭著:“媽媽,可是我心裏實在是苦啊!”
“媽,可文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已經不要我了,就算是下輩子他都不會再和我做夫妻了……媽,你知道麼?鶯鶯其實不想這樣的,鶯鶯這樣做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你到底有什麼苦衷,難道就不能和媽說?不能和可文說?非要弄到法庭上才行麼?”崔母一邊說著,全身也跟著發抖起來。
要知道她一個女人家過了這一輩子,從沒和警察局法庭之類的打交道過。在她的心裏,凡是進了法院的人,都和犯罪有著莫大的關係。而現在,女兒竟要將可文告上法庭。從沒經曆過這種事情的她,怎麼可能不為此而感到揪心呢!
事實上崔母說的一點都沒錯,一直到現在,沈可文都很想知道崔鶯鶯的苦衷到底在什麼地方。然而對於那個苦衷,這個女人一直以來都不肯告訴自己。
四年來,在自己麵前,這個女人總是保持著一副為家庭堅強奮鬥的小女人模樣。在自己麵前,她永遠用她的那種溫柔掩蓋著她內心的痛苦,甚至在自己問著她到底苦在何處的時候,她卻寧願將那種苦告訴她四年來一直喜歡的那個男人也不肯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