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那一瞬間的工夫陷入了死一樣的絕境。原本,對我和可文之間的這段婚姻,我還抱著一絲期待。我還想著,最起碼我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最起碼等到這個孩子降生之後,我和他之間即便有再大的誤會,也會慢慢的消解。
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在認為我和其他男人有過關係之後,便馬上這樣對我,他做的這些事情,未免也太絕了。
原來我還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情,有可能是我對可文的誤會。原以為,那些隻不過是一個偶然:不管怎麼說,可文身邊的朋友也不完全都是好的,比如說那個吳從發就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他的朋友中有那樣一個敗類的話,也是很正常的,而昨天晚上他給那個人打電話的時候,恐怕也是一個意外吧!
但是,當見到那個失物招領單上,有他寫的名字的時候,我便頓時覺得,昨天晚上的那一切,都是可文精心給我安排的一個套。
很奇怪,當想通了這一切的時候,我確定沒有昨天晚上的那樣痛苦,那樣的失望,那樣的憤怒。相反,當知道這個情況的時候,我的腦子裏卻是一片空蕩蕩的。整個人在那一瞬間的工夫,仿佛頓時陷入了放空的狀態。
“哈哈哈哈哈!”一個人走在那樣寬闊的大馬路上,走在那個讓我飽嚐了恥辱的公園的邊緣。望著道路兩旁的那些風景,望著遠處的那些山脈,我突然間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在那一瞬間的工夫,我隻告訴自己:崔鶯鶯,你一定要笑,即便這個世界對你再怎麼不公平,即便這個世界再如何地想摧毀你,你也一定要笑出來,你不能被眼前的這一切打倒。
“哈哈哈!”我大聲的笑著,那樣的笑聲卻讓我更加覺得撕心裂肺。仿佛在我哈哈大笑的時候,我的五髒六腑也在跟著我的笑聲中,一步步的進入了撕裂的邊緣。在這一瞬間的功夫,我的耳朵裏甚至聽到了,心髒被撕碎的聲音。
心中的那一抹鮮血,在那一瞬間的工夫一滴滴的往下滴著。笑容之後,我能做到的事情也隻有低著頭,看著自己那副殘破不堪的身軀,細數著身上的每一道傷口。
無奈的笑了一笑:沈可文,你可真夠厲害的,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對我。我真沒想到,你的腦子裏居然一點都不顧念我們這四年的夫妻之情,你真的是太狠毒了。
望著旁邊匆匆而下的小河,我不禁感到自慚形穢。看著全身上下的我,我隻覺得現在的我是多麼的髒。
我要好好洗洗身上的這些肮髒。在那一瞬間的工夫,我的腦子裏突然間就想到了這點。隨即,我奮不顧身地跳入了那個河中,任由匆匆的河水將我緊緊的包裹著。
“崔鶯鶯,你要好好洗洗你自己,你一定會將你身上所有的肮髒全部洗幹淨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我一邊洗著,一邊那樣地告訴自己。
但是即便我將所有的水都弄到自己的身上,今天我洗了一萬次,我還是覺得自己身上的髒,非但沒有減少半分,反而增加了更多。或者身邊的那些河水所泛起的白色的浪花,我甚至覺得那些都是昨天晚上,那個家夥所給我的那些肮髒,而現在,我竟然就泡在那樣的肮髒裏麵。
激烈的河水,讓我頓時想到了昨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些事情,想到了那個蒙著頭的男人,想到了他手機上所顯示的,沈可文三個字。然後在那一瞬間的工夫,我頓時驚醒了起來。
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我之所以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可文一手弄的,甚至,過去那些事情,也是他一手導演的。
在這樣的水中,四年前的那個晚上所發生的那件噩夢一樣的事情,四年後在車中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以及那天在酒店裏麵發生的那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隻是在這一瞬間的功夫,隨著河水,不停的衝進了我的腦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