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遊淺便依約去了惠斯汀酒店,星川夜夜子要說的果然是她歸國一事。
“遊先生,還請您和我們一起回日本。”
“好的,請告訴我具體日期,我需要辦理簽證。”
“二十天後,也就是十一月八日,關於辦理簽證的事需要幫忙嗎?”
“謝謝星川小姐的好意,我可以自己解決。”遊淺現在的身份太特殊,出國需要的相關證件都需要交給國安局解決。
“兄長大人已經回日本了,他讓我代他向遊先生說一聲抱歉。”星川夜夜子再次道歉,這次也是真心實意的,但遊淺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他和星川夜雄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著實對這個男人沒什麼好感,甚至說得上是厭惡。這個星川夜雄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妹妹對於自己的感激之情,無非就是握緊了手中恩情這個砝碼狠狠的壓榨星川夜夜子。
這次發生劫持事件之後,星川夜雄一次都沒有露麵便直接回了日本,小林敦的死不了了之,他居然沒有自己無故殺人之後的自覺,反而還要殺害年僅五歲的小林繪裏紗。
現在居然打發自己的妹妹來道歉,他倒是自己落得一身輕鬆,掃尾的事全丟給別人了。
遊淺是壓著滿肚子的火對星川夜夜子說,“星川先生的做法我實在無法認同,道歉的話恕我無法接受。”
遊淺再三思量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星川小姐,恕我直言,您完全沒必要為了他把自己全毀了,低聲下氣隻是在貶低自己作為女人的尊嚴,這樣的道歉會越來越廉價。” 說完他直接離開了酒店。
星川夜夜子在他離開後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睛看向對麵空無一人的沙發,仿佛遊淺還坐在那裏。
突然她軟下端正的坐姿,卸下大家閨秀的偽裝,毫無形象的鬆開繃緊的身體,深深的先進柔軟的沙發中。
雙手捂臉大吼大叫,三四聲歇斯底裏的吼叫後眼淚流了出來,星川夜夜子要緊牙關不讓一聲抽泣溢出來。
壓抑的哭聲全都咬碎了咽進肚子裏,這些都是她自己選擇背負的,再苦再累都值得,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代價。
她也想掙脫星川夜雄的手掌心,遊淺的一席話如同導火索,讓她掩藏已久的情感爆發出來,這些焦躁、痛苦的情緒她壓製了許久,如今如同彈簧一樣,要反彈、開膛破肚的宣泄出來。
她要緊嘴唇,兩隻手按緊眼睛拚命的忍住淚水,她在心裏告誡自己,全都發泄出來她就會崩潰,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一切都結束了、落定了,她才可以痛痛快快的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子。
遊淺不知道自己的話讓星川夜夜子動搖的如同高空危樓。他撥通薛雷鋒的電話,告訴了他辦簽證的事。
簽證的事自然很容易解決,薛雷鋒答應下來後,又提醒他一次記得收拾行李搬家。
時間還早,遊淺決定回家繼續看書。沒想到在鄭亭家的門口見到了兩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孔月輝和原來夜鷹小隊的直屬長官王君建。
看到孔月輝肩上的肩章,遊淺就覺得有壓力,他緊張的雙腿一並敬了個軍禮,“首長好!”
孔月輝站直回敬軍禮,但遊淺看得出這個男人老了很多。遊淺放下繃直的手,轉身衝王君建敬禮。
王君建抬手敬禮,笑著說,“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遊淺急忙打開門請二人進門,端茶倒水不敢怠慢。
“遊淺,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遊淺連連擺手,“這是我該做的。”
“你說這句話是站在我女兒的男朋友的角度說,還是戰友?”
遊淺剛想回答不是站在男朋友的角度,但是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說到底他和孔良燕曾經愛過,到現在他都記得看到孔良燕倒在地上時他的絕望和無力感。
“首長,我和小燕……相愛過,不說愛的死去活來那種,但彼此也都為這份感情付出了很多。救小燕是我必須做的。”遊淺想起當時的情況,其實他什麼都沒做,是那樣的沒用。
“你和鄭亭在一起了?”孔月輝突然將矛頭扭轉,讓遊淺措手不及,不明白他隻是隨口問一句,還是在指責自己。
“我們在一起了。”遊淺將實情說出來,他不想把自己和鄭亭的關係藏著掖著,這件事外人遲早會知道。
孔月輝突然將手中的熱茶潑出,遊淺動作快過反應,茶水一瞬間在半空中固定住,等他反應過來時,也隻能讓茶水固定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他心裏欲哭無淚,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會讓這杯茶潑到自己的身上,這明顯是孔月輝在生氣,自己居然膽大到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