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經泛起了白肚,楚飛鳳一大早就來到花月夜的寢室外,見幾個暗影麵露憂色,兩個丫鬟一臉的焦急也不進去。這時候賀蘭祁墨應該上朝去了才是,覺得甚是奇怪:“怎麼了?一個個都在外麵不進去?”說著就要去推門。
“楚大夫!”青影製止了他,“主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已經......去了嗎?”看著幾人眼中的擔憂,難不成?
“不是,是主子......”
“墨?”楚飛鳳就奇怪了,一向說話做事幹淨利落的青影怎麼變得吞吞吐吐的。甩開他的手,二話不說,不管不顧的推開門就準備衝進去。
可是剛推開門,楚飛鳳就傻了,這是夏天吧?怎會如此寒冷?!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努力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衫。進到屋內,看見賀蘭祁墨躺在花月夜的身旁,背對著自己,一身褻衣濕漉漉的貼在他的身上,將他完美性感的身體曲線暴露無遺。從背影來看,他似乎是擁著花月夜的。這樣魅惑的賀蘭祁墨楚飛鳳還是第一次見,縱使是男兒身的他也有些恍惚。
聽得有人進入,賀蘭祁墨不悅的轉過身來,將花月夜保護在內側。見是楚飛鳳,立刻撐著起來:“快,給她看看!”
“你的聲音?”聽著賀蘭祁墨沙啞的嗓音,楚飛鳳甚是疑惑,昨晚不都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竟變成這樣?他四下看了看房間,直到看到隔間浴桶裏滿滿的冰塊兒再看到賀蘭祁墨濕淋淋的衣衫,瞬間明白過來,怒氣衝衝的衝到賀蘭祁墨跟前,吼道:“你不要命了?!用這樣的方式給她退熱?!你就不怕落下寒症?”
“她的熱已經退下來了,你快看看,是不是沒事了?”直接無視楚飛鳳的質問,反而是焦急花月夜的情況,這樣的賀蘭祁墨讓楚飛鳳覺得異常的陌生。
“你中了邪了你?!”白了賀蘭祁墨一眼,還是拉了花月夜的手認真的把起脈來。良久,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檢查了她的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高熱退下來了。
“怎麼樣?”見楚飛鳳一直不說話,賀蘭祁墨有些急了。
“......哎!”楚飛鳳抬起頭歎了口氣,這才說道:“高熱退下來了,暫時應該沒事了。”
聽到楚飛鳳說她沒事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緊繃的弦一旦鬆弛,即便是銅牆鐵壁也有可能在瞬間倒塌,賀蘭祁墨便是如此。
“主子?”青影等人聽聞聲響闖入進來,看見的便是賀蘭祁墨倒在地上,有涓涓的血液流了出來。楚飛鳳在一旁為他診治。
“放心,你家主子隻是受了風寒,吃點湯藥休養幾天便沒事了。”楚飛鳳一邊說一邊寫了張藥單遞給一旁的影衛,然後開始包紮他的傷口:“這傷也是小事,皮外傷。誰讓他那麼高個兒說暈倒就暈倒,也不說一聲,放心吧。”見兩個小丫鬟驚嚇壞了,影衛們也一臉鐵青,楚飛鳳才不得不解釋道。
轉眼半月過去了,花月夜仍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就那樣安靜的躺著,靜到賀蘭祁墨每次前來都要屏氣凝神,否則幾乎都感覺不到她的微弱的呼氣,感覺她隨時都會隨風飄去。
花月夜受傷回府的消息是被嚴密封鎖了的,至今除了青影、玉宮的幾個影衛以及碧荷苑的兩個丫鬟外,就隻有楚飛鳳知道。為了讓花月夜有一個清靜的環境,好好休養恢複,賀蘭祁墨從未在人前出現在碧荷苑。就連兩個小丫鬟他也是下了死令讓她們裝作不知道他的身份,隻當他是花月夜的一個朋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覺得墨公子的身份似乎更適合他和花月夜。
這天,天剛蒙蒙亮,賀蘭祁墨剛剛離去,露在被褥外麵的小指頭微微的動了動,若不仔細瞧還會以為是出現了幻覺。花月夜感覺自己似一片羽毛般,渾身上下都輕飄飄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怎麼回事?回憶如潮水般湧來,花月夜記得自己被南風暖帶去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密林裏,然後突然出現了好多黑衣人,墨王的馬車,墨公子,長劍……那麼自己已經死了嗎?難怪會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呢……
突然睜眼,滿眼的驚慌失措:墨?他有沒有受傷?
可是當眼前的情景映入眼簾的時候,花月夜懵了:熟悉的雕花大床,熟悉的被褥,熟悉的荷香,這是?碧荷苑的寢房?!自己竟然活著回來了?!可是她明明記得那長劍已經刺進了自己的心口,從後背穿出,而且那劍上似乎還塗有劇毒,所以才會在刺進皮肉的時候痛徹心扉,氣血攻心,這樣怎麼可能沒死?!花月夜有些好笑自己的想象力,居然奢望自己能夠活著?!可是如此真實的房間又該作何解釋呢?看來自己定是在做夢了。不過花月夜還是想要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她努力的想要動一動,卻感受到了蝕骨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