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王妃眼中的厭惡,劉管家忙向一旁的仆人使了個眼色,上前拉開鶯兒,毫不留情的拖了下去,施以杖刑。
“啊?不要啊——!王妃,您不能這樣啊?王妃——!”鶯兒驚恐不已,奮力掙紮,苦苦哀求。
“夫人?”見花月夜雙眸閃動,清淚滑落,秋實知道鶯兒的背叛令她難以接受,可是眼下卻並非傷心難過的良機,而是想法子解決這亂七八糟的困頓才是。秋實扯了扯花月夜的裙裾,望著無動於衷的她心中著急得緊:“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花月夜心寒如冰:這是她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她從沒有一日將她們當過下人、外人?為了貪生竟然如此詆毀汙蔑自己?......罷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她一個花樣年紀的姑娘?聽著鶯兒的哀嚎,終是不忍心,花月夜屈膝而跪,上身匍匐,雙手伏地:
“王妃,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她人無關,我花月夜願意承擔一切罪責,接受一切懲罰...”說到此處,花月夜頓了頓,努力的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至於秋實和鶯兒,不過是兩個丫鬟罷了,請王妃饒過她們吧。”
“......夫人......?”鶯兒簡直不可置信:夫人竟然這般維護自己?可是自己卻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為了貪生失了心,如此汙蔑於她?可是...可是自己才十六歲而已,人生才剛剛開始,若真這般死去,實在不甘心啊。鶯兒緊閉著雙眼,任痛苦悔恨的淚水恣意落下,泛濫成災......
“鶯兒貪戀錢財,不惜出賣主子,如此賤奴,本王妃著實容她不得。不過念在你如此替她求情的份上,本王妃就給她跟痛快的死法,劉管家,拉下去吧。”柳雪顏有種恨鐵不成鋼之感:難怪她在丞相府活得那般低賤,太過心慈手軟,毫無果決之心!雪顏緊緊的扣住椅子,瞥開視線,不再看花月夜。
“是!”見此情景,劉管家向兩個侍從揮了揮手,鶯兒終是被帶了下去。
“王妃,既然那賤婢什麼都招了,您看如何處置五夫人?”見正廳裏依然歸於平靜,真相已然大白,蘇梅兒忍不住又提出懲治花月夜的要求來。
柳雪顏有些為難:墨臨走前將花月夜托付給自己,若花月夜出事,他是否會因此責怪自己?何況花月夜如今還懷了墨的孩子,無論如何,花月夜不能有事:“此事事關重大,僅憑幾個賤婢之言尚不足以確信,本王妃定要仔細查查,以免錯殺無辜!”
“王妃?!”蘇梅兒氣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鐵證如山,王妃卻還要查,如此是否太過偏袒花月夜了?實在讓人難以信服!梅兒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哼!”言畢,蘇梅兒拂袖而去。
“太好了,夫人!”秋實轉悲為喜,拉了花月夜,抱著她痛哭不止:“夫人,有件事秋實和春華一直瞞著你。”秋實興奮不已:終於要說出真相了,太好了!
“什麼事兒?”花月夜語氣淡淡的,經過了鶯兒之事,還能有什麼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墨公子就是王爺!”秋實鬆開花月夜,萬分認真的說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王爺的!半分不假!”
“秋實...你說什麼?!”花月夜震驚了:墨公子就是王爺?!她驚愕的抬頭,正好對上柳雪顏,見她向自己點了點頭,花月夜直接傻掉了:墨公子?墨王?!是啊,若他不是墨王,何以如此隨意進出碧荷苑?若他不是墨王,何以見到三王妃如此難過?若他不是墨王,何以雪顏那日會傷心失意?
柳雪顏淡漠的喝著茶,端坐在貴妃椅上,也瞧著花月夜:看樣子,她的的確確不知道墨王爺的身份啊。愛上墨,大概都是這樣悲哀吧?他的心早已給了姐姐,其她人又如何真的能夠入他的眼呢?
劉管家有些猶豫,輕聲說道:“王妃,是否先給五夫人一碗湯藥,否則難消眾怒啊?!”
柳雪顏放下茶盞,正欲否決劉管家,突然見到風塵仆仆的橙影,他不應該在雪城和墨在一起嗎?怎會突然返回了灃都?
顧不上絲毫禮儀,橙影快步上前遞給雪顏一封書信,然後又迅速的離去了,隻留下一陣風。
見橙影如此行色匆匆,難不成墨出事了?柳雪顏忙拆開書信,隨著內容的深入,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恨不得揉碎那張紙:怎麼會這樣?
花月夜透過被淚水模糊了的雙眸,看見一閃而過的橙影,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這不是那晚密林中遭遇埋伏襲擊的墨王嗎?為何他對雪顏如此畢恭畢敬,倒像是個侍衛?......侍衛?!那晚雖然他身著王爺的服飾,卻在墨之前與埋伏的殺手對峙交鋒,可見他確是侍衛無疑!更何況墨王已於大半月前去雪城援助三王了......是啊,自己和墨分開也已經大半月了。嗬!果然隻有自己不知道,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裏,隻有自己是一個大傻瓜!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瞞著自己?為什麼?墨——!你知不知道,你瞞得我好苦!淚水終是決堤般狂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