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夜這一舉動倒是將殿內的一眾下人都震懾住了,大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眼前這人可是非比尋常,那可是咱們西黍大王子的正妃,王子府未來的大主子!若不喝她賞賜的喜酒,豈不是拂了她的麵子,得罪於她?隻是偏偏這酒是大王子和她的合巹喜酒,又豈是咱們這些奴才有資格喝的?
正當不少人猶豫不決時,一個不起眼的仆從笑兮兮的出列,弓著身子來到花月夜的麵前,行了個大禮,不無討好的說道:“奴才定是三生有幸,才能獲得大王子妃您如此的寵愛!您賜的酒豈有不喝之理?”那仆從小心翼翼的端過一杯酒,笑得甚是諂媚:“奴才就借您這杯酒恭喜大王子與大王子妃喜結連理,早生貴子!”說完,他已經一飲而盡。
花月夜瞟著那精光的酒杯,衝著他滿意的笑了笑,又慢悠悠的掃過其他人:“你們呢?不喝嗎?”
“奴才謝王妃賞賜!”終於,烏楠和烏沐也各自端了杯酒喝下。隨即,殿內的一眾人一一上前,接過了花月夜的喜酒,紛紛跪下謝賞。
見大家都喝下了由自己親手斟的酒,花月夜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往喜床走去。隻是她才剛到床榻,身後的仆從婢子便紛紛倒地,昏睡不醒。花月夜轉過身來,有些訝異。不過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多想,趕緊挨個的檢查了這些仆從,確定他們全部都中了迷藥陷入昏睡之中,這才放心的脫下喜服,又挑了一名身材與自己差不多的皮膚幹黃的婢子,脫下她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並且照著那婢子的模樣在自己的臉上塗塗畫畫,硬生生的將那雪白的肌膚塗成了土黃色,再刻意的作出一副膽小懦弱的表情,還別說,看上去倒是小丫鬟味兒十足。
一係列的偽裝工作完成後,已經又過去了半刻鍾的功夫,花月夜有些擔憂:怕是大王子就要回來了,她忙將那些酒杯裝進盤子裏,照著之前烏沐的樣兒準備端出去。走到寢殿大門,花月夜這心裏頭惴惴不安,幾乎是顫抖著手打開了那殿門。門外院子裏立著許多值崗的侍衛。為首的侍衛見出來之人是個丫鬟,還長得有些砢磣,也沒多心,隻看了花月夜一眼後便又兩眼平視,莊嚴的站好自己的崗。
花月夜定了定心神,往主院外走去。不想才剛出了院子,便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巴。花月夜驚慌失措,條件反射般的反抗起來,對身後那人一陣拳打腳踢。
“噓!別動!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裏了?”
身後的人雖然壓著嗓子,又放低了聲音,不過花月夜聽來仍然覺得有些熟悉。她立刻停止了動作,轉過頭去,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捂著嘴巴輕呼道:“西島主?!”
西琉離小心的觀察著四周,塞給花月夜一個包袱,背過身去,輕聲說道:“什麼都別問,趕緊穿上,我帶你離開!”
花月夜有些錯愕,打開那包袱一看竟然是男裝?顧不了那麼多了,花月夜乖乖的穿上了那件仆從的衣服,又將頭發束起,加上她之前化的一張黃臉妝,活脫脫一個小跟班兒!
西琉離滿意的看著花月夜,示意她跟著自己。兩人一前一後並不說話,徑直朝著大王子府大門走去。花月夜跟著西琉離,一路上她都垂著腦袋,那顆小小的心更是抖個不停,生怕被人看出個破綻來。不過片刻,兩人便已來到了正門。“恭送西島主!”守門的侍衛恭敬的向西琉離拱手施禮,讓出道路。
西琉離聞言,向侍衛點了點頭,麵上掛著他的招牌笑容。
出了王府,便有一輛馬車趕了上來。西琉離的貼身仆從忙上前扶了他上馬車,花月夜也很機靈,也學著那仆從一般虛扶了一把西琉離,隨後花月夜便跟著那仆從一道進入了馬車隨車伺候主子。這一係列的動作完成得都很自然,大王子府門口的侍衛並未覺察出異樣來。
馬車車夫揚鞭,駕了馬車離開了大王子府,一路往城門趕去。
花月夜坐在馬車內,甚是忐忑,雖然已經順利的出了大王子府,可是能不能瞞天過海離開聖郢還很難說。
“謝謝你!”看著對麵的西琉離,花月夜輕聲的說道:“不知道西島主可否幫人幫到底,送我出城?”
西琉離微笑,並不言語,指尖輕輕挑起馬車窗簾一角,示意花月夜自己看。花月夜哪裏敢看,連忙伸手將簾子放下,內心狂跳不止。西琉離瞧著花月夜緊張的模樣,不禁好笑。
馬車一路趕往城門,很順利的出了聖郢城。花月夜坐在車上因為高度緊張並未注意到他們的馬車剛出城門便有大隊的官兵前來封了城門。馬車夫飛快的駕著馬車,奔離了聖郢。
城門之上,拓傲負手而立,雙眼專注的注視著那奔馳而去的馬車,心中歎息: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離開......不過,若再相遇,我斷不會再這般輕易的放你離開了,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