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多日的灃都,今日總算掛起了太陽。刑場上,賀蘭辰熙親自監斬,賀蘭祁墨也隨同在側。
在刑場周圍有上百位侍衛,全是賀蘭辰熙精心安排的,這些人看似是侍衛,實則是賀蘭辰熙私底下訓練的死士。雖然南風暖和拓跋傲已經被他暫時軟禁起來,做不了什麼動作,可是賀蘭辰熙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賀蘭祁墨隻是輕輕一瞥,便知道這些侍衛武功不低,看來今日花月夜真的難逃一死了。
“五弟,今日天氣可真不錯。”望了眼天空,賀蘭辰熙玩味的說道,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的確,如今太子伏法,花成邑等人也即將行刑,北灃回歸正軌,三哥的大事也近了。”賀蘭祁墨隨意的附和著,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緊張和擔心。
“嗬嗬,說起來還多虧了五弟的功勞。”賀蘭辰熙端過一盞茶,悠然自得的品了起來:“嗯,不錯,好茶!”
賀蘭祁墨敷衍的笑了笑,不再言語。
二人都沉默的坐著,各自思量著。此時豔陽高照,午時已到。不遠處,拉著花月夜和花成邑的囚車也已經到了。四名光著膀子的大漢大搖大擺的上前分別押了花月夜和花成邑,往刑場走來。
看著那個弱不禁風的身影,賀蘭祁墨不禁抿緊了雙唇,雙手也不自覺的收緊:淩遲之刑?
花月夜看了看刑場,不由得咋舌,好多侍衛!瞧這陣仗,幾乎要把整個刑場圍得密不透風了。她仰起頭,虛著眼望著頭頂的太陽,好刺眼啊!低頭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是春天的味道!
重新睜開雙眼,逆著光看向監斬台上的那人,花月夜抿著唇笑了,張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太子,時間到了,是否行刑?”蘇尚書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詢問太子賀蘭辰熙。
“好!行刑吧。”口氣很淡,目光有意無意的瞟著一旁的賀蘭祁墨,心中一片冷然。
“行刑——!”監斬令擲地,在冷硬的地上發出駭人的聲音。
得令後,站在花成邑和花月夜身旁的刑官,舉起手中鋒利的刀子,在陽光下晃了晃。見此情景,花成邑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花月夜也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要說不害怕是假的,淩遲之刑,那是何等殘酷的刑罰!是一點一點的割下犯人身上的肉,直到最後一刀下去之前,犯人都不能死去。花月夜隻要稍稍一想便渾身戰栗不止,可是她能反抗嗎?她有力量反抗嗎?答案無疑是沒有,所以她隻能靜靜的等待著,死亡一點一點殘忍的逼近。
刑官撩起了花月夜左臂的袖子,鋒利的刀片在那潔白無瑕的玉臂上猶豫著,似乎有些憐惜,又似乎在尋找下刀的地方。
花月夜隻感覺手臂上傳來森寒的涼意,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因為緊張而顫抖不止。
“啊——!”刑官的刀很利落,可是花月夜仍然忍不住疼痛慘叫了出來,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鑽心蝕骨的疼痛傳來,提醒著她接下來還要承受的千萬殘忍。
賀蘭辰熙睨著賀蘭祁墨,知道他此刻的矛盾和緊張。端起茶盞掩去他臉上的陰鷙:賀蘭祁墨,這才隻是個開始而已!今日,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她,以最殘忍的方式,一點一點的死去。
“求求你,一刀殺了我吧,求求你了......”花月夜睜開雙眼,拚命的搖著頭,望著刑官淚眼婆娑的苦苦哀求道。
“把她綁起來!”刑官頗為不耐煩的甩開了花月夜,向身旁的宮人嗬道。
不要!不要!花月夜搖頭,眼裏全是驚慌和恐懼。
在刑官的第二刀剛割破她細嫩的皮膚時,一把利箭射了過來,刑官的刀滑落,身子向後仰去,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有人劫囚!”蘇尚書立刻反應過來,拔了劍保護在賀蘭辰熙身前,同時向刑場的侍衛發出警號:“保護好囚犯!”
劇烈的疼痛中,花月夜似乎看到遠遠的有一個人,騎著快馬奔了過來:是,是流風?
幾乎同時,刑場周圍突然湧入了幾百名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在那匹快馬飛奔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拔出了腰間的劍,“殺——!”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花月夜不簡單!賀蘭辰熙示意身後的影衛,讓他立刻解決花月夜。
看著一片混亂的刑場,賀蘭祁墨卻沒來由的覺得鬆了口氣。他正襟危坐,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其實早在刑官撩起花月夜的袖子時,他就已經發誓一定要殺了那行刑之人,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