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除夕夜
隨著新年的臨近，小箬終於做出了決定，她要留下來跟小城一起過年。她知道這樣做對petter不公平，畢竟petter才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她真的不想在這個團圓的日子裏，留小城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吃年夜飯。
晚上，兩人在外麵吃過晚飯，petter開車送小箬回去，快要到小箬家的時候，Petter突然轉過頭對小箬說，“等一下回去把要辦護照的要準備的東西給我，我讓秘書先去幫你辦護照！”
可是，等了半天，小箬沒有反應，。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Petter拉起她的手輕輕握著，她卻輕輕地掙開了他，她的拒絕讓她有些受傷。
“Petter……”這時，她終於說話了。
“你說，我在聽。”他有預感小箬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是他想聽到，但是，不管怎樣，他都要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能陪你去美國了？”小箬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Petter沒說話，可是小箬看的出他在隱忍著什麼。
到了小箬家的樓下，petter停好車。
“能告訴我為什麼？”他再次轉過頭看著小箬，語氣很低沉，他以為他們都已經說好，可是，現在……
“我要陪我朋友，他爸媽今年不能回來陪他過年了，所以……”
“我能知道他是誰嗎”petter顯然生氣了。
“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最好的朋友小城！”小箬終於說出了口。
小箬跟他說過他們三個的故事，他也知道小城對她很照顧，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小箬有他了，再說，新年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本來就應該陪自己這個男朋友一起過不是嗎？
見他陰沉臉著不說話，小箬咬了一下嘴唇，然後抬起頭看著Petter，為難地開了口：“你知道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忍心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節啊！！”
看到Petter隻是苦笑著，並不說話，也並不看自己，隻是將目光停留在擋風玻璃上，她的心突然感到那麼地痛：她知道，這次是自己對不起Petter，他此時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就算他因此而怪她，生她的氣，她也絕不會替自己找任何理由；可是……
“Petter，請你成全我好嗎！”她繼續說道，“以前都是小城陪我一起過年，我不能光想著自己，、能有了你，就不管笑成了，再說，你回到美國，還有你的爸爸媽媽不是嗎？”
“可是我隻要你啊！”petter在心底呐喊。
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接著，不敢看他臉上的表情，隻見她迅速的下車離開，不敢有絲毫留戀。
他坐在車內，看著小箬離去的背影，突然感到渾身那麼地無力，為什麼，他才是小箬的男朋友不是嗎，可是，在她的心目中，為什麼還是將自己放置在夏小城的後麵？
對她來說，那個男孩真的那麼重要嗎？
“小箬，你知道嗎？”看著她消失在轉角處的身影，他心中抽搐般的痛著，“我愛你……所以，我才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帶你回家……”
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想到Petter那天落寞的表情，她便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如同一個殘忍的劊子手一般，狠心地將他心中的希望揮刀斬斷……可是，Petter，你知不知道，在我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是小城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所以，這一次，你讓我如何丟下他一個人呢？
Petter應該還在生氣吧，三天了，自從那天之後已經過去三天了，他沒再來找過她，也沒打過一通電話，這時候，他應該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了吧……
第二天，她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才醒過來；睜開眼睛，梳洗完畢之後，她在空蕩蕩的客廳裏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走進廚房，從冰箱裏隨便拿出來一些東西，沒有加熱就那樣吃了下去；稍後，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拿過遙控器不停地換著台，卻什麼也沒有看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天色逐漸暗下來。從遠處開始傳來了炮竹的聲音，遠方的天空中漸漸出現了一兩朵絢麗的煙花，隨後，更多的煙火升上了天空，裝點了整個城市的節日氛圍；不一會兒，這個城市便被湮沒在了熱鬧喜慶的色彩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著什麼，在期許著什麼，然而，當最終的黑暗吞沒了客廳最後的一線光明，隻剩下電視屏幕的微弱光線閃爍在她的眼底時，她的心終於帶著失落，沉甸甸地墜落到了穀底……他知道，她等的那個人不會來了
而且，他始終還是沒有打來電話，看來，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了……
她無奈地對自己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關掉電視機，從屋裏取出厚厚的外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又拎上自己前一天購買到的一大袋子東西，這才向門外走去……
出門之前，她最後望了一眼屋裏的電話機……它依舊沉默著，安靜地躲在夜幕之中，如同一個被人遺忘的悲劇角色……
她的眼睛竟然不由地濕潤了……
可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難道不是嗎？
走出屋外的時候，整條街都輝煌在節日裏的張燈結彩之中；她向遠處望去，隻見每一家每一戶的窗戶裏都透出了明亮的燈光，這些燈光溫暖了她的眼睛，於是，她努力地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接著，在遠處的爆竹聲聲和眼前的燈火輝煌中，向小城的家裏走去……
來到小城住家樓下，小城剛好從外麵買東西回來，
“嗨，小城！”她笑著對他打著招呼。
小城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小箬，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接著疑惑地看著她，他現在不是應該在陪她男朋友過年嗎？怎麼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有些不敢置信：“小箬？你……”
她頑皮地笑著，揚了揚手上拎著的袋子，對小城說：“我來陪你過年啊！”
“可是，你不是應該……”不是應該跟petter在一起嗎？
“可是什麼啊可是，我們現在應該到樓上一起做年夜飯了，好了，走吧！”說完，親昵的挽著小城的胳膊往小城家走去。
廚房裏，小箬忙碌的身影在鍋碗瓢盆不時發出的撞擊聲裏來來回回，忙得有些不可開交。小城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看著此時的小箬，心中便莫名地多了些許溫暖。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開門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突然就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她的到來，為他帶來了真正的除夕，帶來了真正的團圓，總之，看到她的那一秒鍾，他的世界突然一下子明朗起來，之前的壓抑和孤寂一哄而散，在他們相視一笑的刹那間煙消雲散。
想到這些，他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道迷人的弧線，燦爛如同童話裏王子完美得足以顛倒眾生的笑臉……
然而，不久之後，當他看到站在開著的水龍頭前突然失神發呆的小箬，臉上的笑容便在這一刻冷卻下來，之前的快樂便也不再那麼生動鮮活得純粹了……
他輕輕地走過去，幫小箬擰緊了已經開了好久的水龍頭；這時，她才從之前怔怔的狀態恢複過來，於是馬上給了他一個倉促的笑臉。那個強裝出來的笑臉偽裝得並不美好，他很輕易地就看出了藏匿其中的苦澀，可是，他卻沒有揭穿她，隻是回報給她一個同樣並不真實的笑臉……
“能吃了嗎？”他不動聲色地問著她，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馬上就好了！”她的偽裝更為精彩，甜美的笑容真實得無懈可擊，“你先去收拾一下餐桌吧！”
他點了點頭，走出了廚房；回到客廳裏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過頭去，出現在眼裏的，又是她之前那張皺著眉頭、心事重重的臉……
不一會兒，當兩人麵對著滿桌子豐盛而美味的菜肴相對而坐時，小箬終於露出了明淨的笑臉。
“看著這麼多好吃的菜，連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呢！來，小城，我們先幹一杯！”說著，她拿起自己買來的紅酒，幫小城斟滿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將杯子舉到小城麵前。
“真的要喝這個?”小城有些猶豫的看看小箬，沒有接過來。
“快點啦，就喝這個。給”小箬把酒杯塞到小城手裏。
小城接過來，然後和她輕輕地碰了碰杯子，接著和她同時舉杯。
放下杯子的時候，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對麵的小箬，想知道此時陪著他過年的她是否真正地快樂；可是，就在他剛剛抬起眼睛，將目光落在她因之前一直忙碌而微微發紅的臉時，剛剛拿起筷子準備夾菜的小箬也突然抬起眼睛來，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小城。
眼神交彙的一刹那，他竟然沒有來由地紅了臉……
倒是小箬先笑了起來，接著開玩笑般地揶揄著小城說：“你幹嘛老偷看我？”
聽她這麼一問，小城馬上慌了手腳。他急忙替自己辯解道：“我哪有偷看你啊？我隻是……”
“哦！”她心不在焉地答了一聲，這才夾起了一塊雞腿，放進了小城碗裏，然後說：“我還以為我臉上抹上什麼東西了……真的沒有抹上什麼東西嗎？”說著，竟然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小城搖搖頭，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接著，忍不住露出了輕鬆的笑臉。
“那Petter……”小城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提起了另一個話題；然而，剛要說下去的時候，便看到了小箬一時間馬上變得僵硬的表情，於是馬上聰明地住了嘴，什麼都不再多問。
小箬先是怔了怔，之後立即收拾起臉上的僵硬，繼而換上了一副似乎什麼都沒聽到的表情，接著對他笑笑，說：“我去看看雞湯好了沒有。”
說完，站起身來，離開了餐桌，向廚房走去。
小城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凝起了眉頭，心中更是有一種不知道什麼滋味的情緒湧上來，淹沒了轉瞬即逝的快樂……
不久，當她捧著雞湯再次出現在餐桌旁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舒展開了，燦爛的笑容令客廳裏的燈光都顯得黯淡了許多。
小城看著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此時的她，是真的開心嗎？她為什麼不肯將自己的不快痛痛快快地說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自己麵前總是擺出一副偽裝的笑臉……
“怎麼了？”她奇怪地看著小城，笑著問他。
他抬起頭來看向她，一言不發，接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到底怎麼了？”她收起臉上的微笑，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問道。
“你今晚真的很開心很快樂嗎？”
她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了，不過很快，她又笑了出來：“你在說什麼呢？我當然很開心……”
“你和Petter之間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不理會她刻意的笑意，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她。
果然，小箬臉上出現了最真實的落寞。她也輕輕地放下了筷子，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小城，點了點頭，回答他說：“對，我們之間是出了一點兒小小的誤會……”然後，卻又自欺欺人地笑了，“不過，我相信，這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