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又來了,靈魂慢慢上升,心中無牽無掛,世上任何煩心事都變的微不足道。
我的靈魂越過了太陽,再一次來到金碧輝煌的宮殿旁邊。
母親慈祥的笑臉在我的眼前。
“娘!”我脫口而出,並且向她跑去。
她愛憐地撫摸著我的頭,說:“傻孩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又來這裏了。”
我沮喪地說:“娘,看來孩兒這次是真死了……對不起……”
“孩子,你又說什麼傻話呢?”娘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你沒有死啊,活得好好的,這可多虧了那女孩兒。”
“我沒死?”我又感到了欣喜,“我還活著?”
“對呀,你活得好好地,就是受了重傷。”
“誰救活我的?”
“保住你的姓名的是跟你一起的小姑娘,真正為你療傷的是天陽先生。”
“天陽先生?小筱的父親?”
“是的。”
若沒猜錯,前一天晚上從追兵手裏救了我跟紅袖的也是天陽先生了。
“娘,”我問道,“你在這裏能看到我是嗎?”
娘搖了搖頭,說道:“隻有在你身受重傷,生命垂危的時候我才可以看到。我想,這大概是我們之間血緣的牽扯吧。”
“也就是說,”我領悟到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隻要我身受重傷就能見到你,對嗎?”
娘嗔怒道:“傻孩子,娘不許你再受傷了,聽到沒有?你可要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我拉著我娘在一旁坐下,笑著說:“娘我說著玩的,我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讓自己老是受重傷的……我不知道這次能在伽藍城待多長時間,我陪您聊聊吧。”
“好啊,”娘笑著答應,“我在這裏二十多年,一直都是一個人,從來沒人跟我說話的。”
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二十多年,每天都守著這空曠的風景,眼裏能看到的隻有身後的宮殿和遠處封印著瓔珞阿姨的石柱。我不敢想象她這二十幾年是如何度過的,這也讓我更加迫切的想要救我娘出來。
“娘,”我問,“我小時候,是什麼……什麼樣子的?”
“你呀,”娘抬頭想了想,“你小時候是個討厭鬼,天天就知道哭。摔疼了哭,餓了哭,睡著覺也會哭醒。那時候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話雖這麼說,但是我娘卻是一臉幸福的表情。
我點點頭,對於嬰兒都是討厭鬼這件事我深表讚同,安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對了,娘問你,”娘麵帶微笑地看著我,“上次你來的時候我還沒有見過這個姑娘,她是誰啊?長得可真漂亮。”
我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窘迫,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介紹紅袖。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她啊,……她是清韻夫人的弟子,叫做城月,也叫秦曉月,還有個名字叫靳紅袖。其實她的真實身份是天宏郡主的親妹妹。”我當然不會告訴我娘,她未來兒媳婦是個殺人狂。
“這姑娘的身份好複雜……老實回答娘,你是不是喜歡這姑娘啊?”
“呃……我確實喜歡她……”
我娘拍了拍我的頭頂,笑著說:“嗯,我兒子眼光不錯。”
“好是好,”我說,“就是……你未來兒媳婦對你兒子我有點油鹽不進。”
“女孩子喜歡誰可不會輕易表現出來,”娘神秘地笑了笑,“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她都沒有拋棄你,為了救活你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對你還不夠好啊?她之所以不說,是因為……女孩兒臉皮兒都薄……想當年,我跟你父親……”
說到這裏,我娘的表情變得又向往又哀傷,隻是她說到這兒就停了,沒有再往下說,所以我到底也不知道我娘跟我爹發生過什麼。上次我來的時候我娘就說過,讓我永遠也不要知道我爹是誰。我知道她為何這麼說,她不想讓我卷入這些紛爭裏來,她隻是想讓我快快樂樂糊糊塗塗地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