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這一條規定的確好像在引導你們去不擇手段爭奪寶石。”紀靈的想法與我一致。
陸斬歎了口氣說:“你們人類真是一種既無能又邪惡的生物。”
“話可不能這麼說,人類中像我這樣的好人還是很多的。”我忍不住出來辯白。
“因為你蠢啊!”
紀靈不理會我們的玩笑,問楊一聰:“李大正的屍體已經葬了嗎?”
楊一聰說:“說是葬了,隻是誰都沒去參加葬禮,都是那個女人一手操辦的。”
聯係到剛剛紀靈和陸斬聞到的屍體腐臭味,我愈發覺得這個李大正之死透著可疑。一個世界聞名的珠寶大亨,死後竟然沒有舉辦葬禮,夫人自始至終也不露麵,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可是照理說,依楊一聰的機靈勁兒,不可能不懷疑。
於是我問楊一聰:“你難道不覺得你舅舅死很古怪?突然暴亡,沒有葬禮,神秘的妻子,還有這份關於寶石的遺囑……”
楊一聰自嘲地笑笑,“何止古怪,簡直給人感覺就是個大陰謀。不過隻要是能夠解開寶石的秘密,冒點風險也是值當的!”
“你這樣的幾條命夠用啊!”我白了楊一聰一眼說。
“那你有線索了嗎?”我又問道。
楊一聰苦著臉有些泄氣地回答:“如果有線索我早就行動了。”
一直在旁邊聽著我們談話的陸斬插口說:“那你們就聽我的吧,放著屍臭味這麼一條明擺著的線索都不查嗎?今天我們就夜探三樓。”
“放烏蚍去看看就好了,不要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紀靈淡淡地說。
“臭狐狸,你太依賴你的蟲子了,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這麼說了,晚上我們一起去,不是規定說的可以采取一切手段嗎!”
陸斬根本不管我們願不願意,說完就出了房間,楊一聰跟在他身後,巴結地說:“陸先生,您去哪裏?我給您帶路!”
房中隻剩我和紀靈,我對紀靈將冰魄龍鱗贈與我的事還有些介懷,一直想要正式地表達謝意,此時沒有旁人,正好可以跟他說說。
“紀哥,你把冰魄龍鱗這樣的至寶送給了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我心裏紛亂,說話也跟著結結巴巴。
“我用不上那東西,所以才給你的。”紀靈語氣淡淡的,好像不是在說寶物,而是一塊糖果。
“可是昨天那個神甫……”
我的話僅說到一半,紀靈便打斷我,“他早就該死了,一百年以前他作為傳教士去到中國,行路的時候遇上劫匪,劫匪不僅搶了東西還將他打得奄奄一息,我正好路過,他苦苦哀求我救他,我一時心軟,便把冰魄龍鱗借予他,約好三十年後還回,可是他一去不返,就這樣過去了一百年,你說我該不該討回來?”
我知道紀靈是會錯了意,我想要表達的中心並不是那個借走了冰魄龍鱗的外國人,而是像我這樣混日子的人就從來沒想過長生這種事。長生對我來說意味著把混日子的時間從幾十載延伸為無限長,父母親人都化作回憶,留我孤身一人,光是想想都有些絕望。
紀靈見我不說話,眼神在我臉上遊移,看出了我的心事,“長生的確很無聊,很絕望,你如果不願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忽然覺得說出這種話的紀靈很可憐,這麼久以來,他都是一個人,沒有家庭,沒有陪伴。他是因為信賴我,才選擇了我呀!
“紀哥,我怎麼會後悔啊,誰不希望自己長生不老,我其實心裏特別羨慕你!”紀靈的脾氣我已經摸清楚了,知道怎麼說話他喜歡聽,怎麼說話會讓他反感,我這番話,討好他於無形,他心裏一定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