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偌大一個大廳之中,隻剩下這一老一少的兩人席地而坐。
須菩提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舉起右手掐算著,忽而麵容緊張,忽而緊鎖眉頭,似乎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將要發生。
許久之後,須菩提麵容恢複平靜,才說:“你叫孫悟空?”
“這不是師父您為我取的名字嗎?”石猴的心突然砰砰直跳起來,仿佛什麼秘密被發現了一般。
“我門中有十二個字分派取名,乃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十二個字。排到你,正當悟字,你外貌像一個猢猻,我便想到取姓為孫。鴻蒙初辟原無姓,打破頑空須悟空。所以你便叫孫悟空。”
“對呀,對呀!”悟空匆忙說道。
“可是孫悟空三個字先是從你口裏說出來的?”須菩提捋著胡須,道:“你會讀心術?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會!”悟空道。
“這個世界上隻有伶俐才偶爾知道我在想什麼,但那並非她會讀心術,隻是長久待在我身邊的緣故……但是你卻知道了,雖然隻有在那一刻你才知道。你從花果山女媧五彩神石而出,身賦女媧靈力,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能知道我的存在,並且找到此處。但是你身無法力,卻從東海大洋而來,我已經算出,其間有人救了你,救你那人是誰?現在何處?”
“他叫金蟬子。十年之前他便離開了我。”悟空知道瞞不過,隻能一五一十的說了,但是他知道就算是須菩提,也永遠算不出自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一些事情,隻能將它歸結到“女媧靈力”之上。
“金蟬子是誰?”
須菩提並不知道金蟬子是誰。悟空並不感到奇怪,如果須菩提就是金蟬子所說的那個當年和鴻鈞一起對抗四大天魔的菩提道人的話,那麼6000個十二萬九千六百年,須菩提就應該隱居在這個地方,那時金蟬子未必出世。
“金蟬子是佛祖第二徒弟。”
“佛祖?”須菩提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那麼說外麵的人必然是金蟬子了?”
“外麵的人?”悟空轉身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不解道:“外麵的人?”
“他被你引到了這裏,但是放心,他根本進不來。”須菩提不無悲憫地歎息道:“悟空啊,你既是女媧神石所化,我本應該去找你的,這是你來的第一次,已經為我闖下了大禍,斜月三星洞,怕是從此不得安寧了啊。”
悟空愣在原處沒有反應過來。
“孽緣!我不怪你。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我都改變不了。這個責也不用你來負。你下去吧……”須菩提的話突然平靜異常,悟空正準備離開,須菩提又道:“出去找伶俐為你安排就寢之處,還有,你所求長生不老之術、金剛不壞之軀,這個世界上並沒有。”
悟空“哦”了一聲,推門而出,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不知所措,出門險些摔倒在地。
須菩提在悟空離開之後,雙手掐訣,消失在屋內。
……
在悟空詢問樵夫踏上靈台方寸山的那一刻,十年來一直在暗中注視著悟空一舉一動的金蟬子才冒出頭來,他輕輕躍上雲梢,看到悟空走入一座山門消失不見,他的身影便完全脫離了金蟬子的掌控範圍,金蟬子飛入那座山,追隨悟空離去的方向而去,那是一座普通得出奇山峰,金蟬子搜尋完整座山巒,都沒有發現悟空的身影,而悟空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
而這個時候悟空正在伶俐的引領之下,進入三星洞之中。但是金蟬子完全感知不到三星洞的存在,很明顯他進入了一種人為製作的幻象之中,金蟬子很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雙手合十,屏氣凝神,平心靜氣盤腿坐於雲端,將心完全放空之後,他本身的深厚的法力便顯露出效果,之前的幻象便慢慢消退繼而出現了它本來的麵貌,盤腿靜坐於雲端的金蟬子便一眼望見了三星洞魁偉的洞門以及洞門之後連接兩座山峰的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