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原來是你,我草你嗎原來是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我草你嗎!”金勝也是機敏,看見蒲陽被小梅拉著,從地上一咕嚕翻了起來,對著蒲陽就是連連揮出幾拳,全打在蒲陽的肚子上,最後被蒲陽一腳踹的又坐回到地上。
蒲陽緩過勁兒來,還要撲上去打金勝,卻被小梅死死拉住,蒲陽記得小梅肚子裏懷了孩子,根本不敢用力。
“你快走啊,還在這裏等著挨打嗎?”小梅哭罵道。
“好小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算你厲害,老子認栽了,但是老子盯上你了,你給老子等著,以後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金勝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誰讓你來這裏的?”見金勝跑遠了,小梅鬆開蒲陽的胳膊,問道。
“我每天晚上都在這裏跑步,今天恰好聽見了而已。”蒲陽答道。
“你都聽見了?”小梅問道,
“當然,你懷了那個混蛋的孩子,那個混蛋卻要拋棄你,我全聽見了!”蒲陽大聲說道。
“沒錯,我懷了金勝的孩子,而且他要和我分手。”小梅承認道。
“你做出這種事情,就不怕李叔知道了打斷你的腿麼?”蒲陽問道。
“隻要你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這是我自己的事。”小梅說道。
“你這學期就沒有回過家!”蒲陽喝道。
“回去幹嘛?我在縣城過的很好。”小梅說道。
“可家裏的老人是你爸媽,他們生你養你,你卻連家都不回,你對得起誰?”蒲陽問道。
“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穿金戴銀,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為什麼我就要吃苦受累,你看看我那個家,破房子、破家具,裏裏外外沒有一件東西不是破的,同樣都是人啊,誰又對得起我?”小梅反問道。
“你嫌棄家裏窮?”蒲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老家有句話,叫做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嫌棄家裏窮,那是連狗都做不出來的事情,今天小梅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沒錯,我就是嫌棄家裏窮,我想過好日子,我不想吃苦受累,這樣有錯麼?你看看縣城裏的這些男男女女,我隻是想過的像他們一樣,像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一樣,我這個要求過分嗎?既然家裏給不了我,那我就不回去。”小梅固執的說道。
“然後呢?為了過的像個城裏人一樣,你就可以陪男人睡覺,就可以給男人生孩子?”蒲陽問道。
“金勝不是什麼別的男人,他是我男朋友。”小梅說道。
“男朋友?男朋友會在得知你懷孕之後連打胎的錢都不給你?”蒲陽覺得有些可笑。
“沒錯,他就是我男朋友,懷不懷孩子是我們的事,給不給錢打胎,也是我們的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小梅說道。
“我爸說過,出門在外的人,遇到老鄉也是親人,就算我隻是你的老鄉,你也不可能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蒲陽說道。
“非得管閑事是吧?那就拿錢來。”小梅說道。
“幹嘛?”蒲陽一愣。
“你說幹嘛?打胎!你不是想管閑事嗎?拿錢來,我要去打胎,不然我沒法上學,我的老鄉!”小梅一字一句的說道。
“明天正好是周六,早晨八點,我在學校門口等你。”蒲陽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有錢嗎?”小梅問道。
“那是我的事,沒錢我把腎擱那兒。”蒲陽說道。
“學校不方便,你直接去醫院等我。”小梅眼睛一亮,說道。
“好。”蒲陽應了一聲。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小梅擺了擺手,離開了。
蒲陽注視著小梅遠去的背影,越來越陌生,越來越模糊。
第二天一早,蒲陽準時來到縣醫院門口,背靠著醫院門前的大樹,望著天空出神,昨晚又一夜沒睡,怎麼也接受不了小梅變成現在這樣的現實,這還是他從小就認定了的老婆麼?
小梅是打車來的,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帽,臉上還戴著一副能遮住半邊臉的墨鏡,蒲陽差點沒認出來。
“謝了,等我以後有了錢,就會還你的,我先走了。”從醫院出來,小梅麵色虛弱的說道。
“你等等。”蒲陽叫住小梅,從醫院旁邊的水果攤買了幾樣水果遞給小梅,也沒說話。
小梅接過水果,轉身又攔了一輛出租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