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學校裏放假了?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這父子兩人之間的交流真是少得可憐,以至於一接到蒲陽的電話,蒲建國就下意識的以為學校放假了,蒲陽要回家了。
“沒有,我遇到了點事情,想找爸商量商量。”蒲陽說道。
“你遇到啥事能和我商量,這還是頭一回,說吧。”蒲建國點了點頭。
“我想花錢盤一個建築公司,但是我不會幹,沒有經驗,想請爸過來幫我照應。”蒲陽一咬牙,說道。
電話那邊是長久的沉默。
“哪兒的建築公司?”許久之後,蒲建國問道。
“Y市的,我一個同學的姨父開了一家建築公司,規模不大,但是五髒俱全,現在他姨父要移民去國外了,我看機會不錯,想把這家公司給盤下來,而且我高中班主任現在在Y市一中教書,他們學校的家屬院要公開招標,我想以這家公司的名義參與競標,要是成功的話,馬上就能接工程了。”蒲陽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說道。
“明天早晨我給工地請假,去一趟Y市,你來汽車站接我。”蒲建國說道。
“行,那明天我等著你,咱倆一塊運作這個事情。”蒲陽高興的說道。
“嗯。”蒲建國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蒲陽咧嘴一笑,感覺找蒲建國辦這事兒比找任何其他人都踏實。
“你給叔叔打電話了?”於冰問道。
“嗯,這事兒我爸能辦成。”蒲陽點頭說道。
“也對,叔叔就是建房子的,對這裏麵的東西應該都比較清楚。”於冰說道。
“明天和我一起去見我爸,敢嗎?”蒲陽問道。
“敢啊,怎麼不敢,我見麵就叫爸爸,你敢不敢?”於冰調皮的問道。
“你都敢叫,我有什麼不敢的,我也叫爸。”蒲陽揉了揉於冰的腦袋。
“去你的,你叫爸是應該的。”於冰一覺把蒲陽踹到了床邊兒上。
第二天早晨剛八點多,蒲陽和於冰折騰了一夜還在睡夢之中,蒲建國就打來了電話,說自己已經從寧縣汽車站坐上車了,讓蒲陽算著點時間,蒲陽一個跟頭從床上跳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叔叔來了?”於冰睡眼惺忪的問道,嗓音也有點嘶啞。
“沒呢,剛從寧縣坐上車,還得兩個多小時呢。”蒲陽說道。
“那你慌什麼,再睡會兒。”於冰從後麵抱住蒲陽,像極了一隻粘人的小貓。
“你再睡會兒,我洗個澡,得想想該怎麼和我爸說,要麼不說,要麼攤牌,現在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想瞞著我爸了。”蒲陽思考著說道。
“有什麼好瞞的啊,你又沒做什麼壞事。”於冰不解。
“我覺得在我爸眼裏我現在做的就是壞事,開公司就不說了,主要是帶社團,我爸肯定會把我想成黑社會,以前一直沒想過怎麼和我爸說這個問題,現在還真有點緊張。”蒲陽手心裏全是汗。
“就實話實說唄,大不了你從自己進三中的第一天開始說,讓叔叔知道來龍去脈,知道你的心路曆程,還不行嗎?”於冰問道。
“實話實說是肯定的,算了,見了麵再說吧,我爸怎麼問我就怎麼說。”蒲陽打定主意道。
十點半的時候,蒲陽和於冰在Y市汽車站出站口看見了風塵仆仆趕來的蒲建國,蒲陽上身穿著一件皮夾克,裏麵穿一件黑色T恤,下身穿一條休閑褲,於冰則還是一身藍色的運動服,蒲建國這次也穿的很正式,一身老式的中山裝,顯得挺精神。
“爸。”蒲陽遠遠的給蒲建國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於冰迎了上去。
蒲建國看見於冰之後,表情明顯一怔,愣在了原地,一直等到蒲陽走到身邊,都沒反應過來。
“爸,這是我女朋友於冰,和於冰的事兒回頭我給你細說。”蒲陽介紹道。
“我媽出車禍去世了,當時沒人敢救我媽,隻有陽哥衝了上去,我媽就把我托付給了陽哥,陽哥和我又是高中同學,我倆就一直在一起,我和陽哥相依為命,陽哥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昨天還和陽哥說,見了您的麵,我就直接喊您一聲爸的,可話到嘴邊又叫不出口了。”於冰抿了抿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