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蜂叫醒陳鳳年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安全屋的小院內。陳鳳年隻覺得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渾身上下的骨節也開始酸疼起來。
黃蜂見到陳鳳年迷迷糊糊的樣子倒是並不驚訝,而是笑嗬嗬的道:“看樣子你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吧?之前槍林彈雨的一路衝殺,你自以為運動量不大,其實神經卻一直出於十二萬分的緊張狀態中。這種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好處自然多多,比如反應力判斷力會被加強,但是它的缺點也很突出。因為需要保持高興奮性,因此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是在超負荷運轉的,所以一旦鬆懈下來,你就會累的感覺是幾個月沒睡過覺一般。”
陳鳳年艱難的解開安全帶爬出了車子,直到現在他還在哈欠連天的抹著眼角的眼淚。
“好吧,我確實感覺非常累。不過似乎你們沒什麼特別反應啊?難道是做特工做久了,神經已經被鍛煉麻木了?”
黃蜂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道:“我們的神經並沒有麻木,沒有人會因為做特工做久了就會對任務習以為常的。每一次出任務,對特工而言都是新的挑戰。如果心存輕視,那麼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上說,你談到的也有些道理。我們處理類似的事件要比你更有經驗,不論是槍戰也好,營救人質也罷,都是如此。因為經驗的緣故,所以我們的自信心會更強烈一些,而自信心強烈了,精神也就不會像你一樣不自覺的就被繃到極限了。”
陳鳳年晃著昏沉的腦袋道:“好吧,是怎麼樣都好,總之我進屋就要睡覺,晚飯的時候就不要叫我了。什麼時候出發回國了再叫醒我就行了。”
黃蜂打開了安全屋的大門,然後才回頭對著陳鳳年道:“我建議你還是吃些東西洗個澡再睡覺比較好。而且現在屋裏還有咱們其他的幾個同事,我也同樣建議你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如果你下次再來日本,遇到什麼困難的時候可以找他們幫忙。他們是常駐日本的工作人員,而我不過是專門為了黑龍會的案子才臨時來這裏的。”
陳鳳年進門的時候都是摸著牆壁閉著眼睛走進來的,在踢掉鞋子後他哼哼著道:“拜托你去跟他們解釋一下好了。不是我傲慢沒有禮貌,而是實在困的睜不開眼了。打招呼之類的事情還是算了,你們是保密單位,我一個外人見到你們太多工作人員也不好。再說了,我以後也不太打算來日本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好了,不說了,我去睡了。”
說完,陳鳳年搖了搖手當作晚安告別,然後便跌跌撞撞的走進了昨天自己睡的那間臥室。黃蜂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看到陳鳳年確實到達了極限,因此那些個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一頭紮到床上的陳鳳年連衣服都沒有脫,就在三秒鍾內睡的失去了知覺。
正在做飯的蔣欣似乎是聽到了門口的聲音,因此也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在東張西望的看了幾眼後,這才不解的問向黃蜂道:“黃蜂,回來啦?送貨順利嗎?陳鳳年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
黃蜂嗬嗬笑著道:“送貨隻能算是基本順利吧。來收貨的那個什麼池田涼子似乎是認出了我,或者是認出了陳鳳年。總之,在她離開前向著我們車子的方向鞠了個躬。陳鳳年先生倒是回來了,不過緊繃著的神經在送貨後算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你知道的,第一次參加槍戰還親手殺了人,他內心的壓力可要比外表看起來的大的多。現在他已經回臥室睡覺去了。我估計在明天早上之前,他是不會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