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綠水本無憂,因風皺眉。莊碧站在山頂,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峰,不遠處微風起浪的環山綠水,心底第一次感覺如此的平靜。
佛經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雖然那些煩惱都是因為心有所係導致的,但莊碧自認本就是凡俗之人,既然是凡俗之人,又怎能放下凡俗之愛、凡俗之恨呢!
“哥哥,那裏便是我和婆婆住的地方,婆婆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我急得沒了辦法。”少年堅毅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莊碧蹲下身,摸著地上一個凹陷的淺痕,皺眉問道:“這裏平時就你和婆婆兩個人住嘛?”
少年疑惑道:“是啊,因為這裏比較偏僻,所以從來都沒有外人來過。怎麼了哥哥?”
莊碧忽然抱起那少年就地一滾,躲過了從泥土中刺出的一劍。但是此劍如同跗骨之蛆,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莊碧,莊碧冷笑一聲,回身刺拳擊出,拳劍相交,居然傳出金鐵之聲,用劍之人驚呼一聲,借力退開,遠遠凝視著莊碧。
“你是什麼人?為何突然對在下出手?”莊碧沉聲道,他看清麵前站著的居然是一個眉目含霜的年輕女子。
“我是何人與你無關?你馬上放下手中少年,然後離開,就可相安無事。隻要你敢再接近此處一步,我依然會對你出劍。”
莊碧正要發難,無意間看見她的劍穗上繡了“木琳”兩個字,心裏暗道不會那麼巧吧,在這裏也能碰到。
他心裏考慮著措辭,在明顯看見對方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後,才凝重道:“姑娘可曾認識劍無心前輩?”
女子身子一震,動作雖然微弱,但是都落在莊碧的眼裏,他心裏暗道八九不離十了,本以為那女子聽到他說出這一句後,會放下敵意,沒想到居然變成了驚弓之鳥,嬌喝一聲道:“長老,有敵人!”
轟!——山頂上少年住的窩棚忽然四分五裂,莊碧看見一個一臉病色滿頭銀發的老太擎著拐杖衝了出來。
“婆婆,哥哥是好人!”少年對著那老太疾呼道。
老太和年輕女子並肩站著,她冷冷地看了莊碧一眼,對少年道:“啟誌,你怎麼亂帶陌生人回來?”
“長老,這人肯定是陰司的人,他居然知道我父親。”年輕女子對長老說道,然後轉頭對莊碧厲聲喝問:“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
莊碧聳了聳肩膀,對這女人簡單的思維大感頭痛,無奈道:“姑娘,你別對每個人都充滿敵意,我隻是來送信的,不是來送命的!”
莊碧從懷中掏出小心保管的信件,隔空拋給了那年輕女子,道:“這是你父親劍無心掌教讓我給你的,說是必須親手交到你的手上。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就此告辭。——少年,不是哥哥不幫你,不過現在看來你這婆婆身體好得很,根本不需要人幫。”臨走前,莊碧戲謔地看了那氣勢威嚴的老太一眼。
年輕女子看了信件之後,忽然麵色大變,接著身子搖搖欲墜,幸虧旁邊的老太及時扶住,才沒有倒在地上。躺在老太懷裏的女子淚落連珠,哽咽道:“長老,我父親他……”
那老太也麵露淒楚之色,咬牙切齒道:“那些人越來越猖狂了,你父親畢竟是掌教的身份,他們居然也敢直接動手,看來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大了。”
“恕我冒昧,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難道劍無心掌教已經被人殺害了嘛?”莊碧疑惑了,因為他從掌教那得來的《萬劍譚》上的禁製還在,也就說明掌教尚在人間。
“他們沒那麼好心的,他們肯定是抽出了我爹的生魂,然後以秘法禁錮住,所以我爹雖然身死,但是神識還在,他們一定是要從我爹口中問出什麼秘密。”年輕女子目中露出憤怒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