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寒了,樹也漸漸禿了,但今天的天氣卻異常好,久違多時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轉眼間寒雨也休養了將近一月。一月說長,卻也隻是幾個日出日落,一個月說短,卻也讓兩個互不相識的人交了心。
看著洞外那個躺在樹下休息的人,寒雨心底除了感謝還有一點點的好奇。他說他看不見卻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仿佛他沒瞎,但是每每看到那雙無神的眼睛,寒雨不得不相信他看不見。
寒雨起身來到即墨魑麵前,喚了一聲:“即墨魑。”
即墨魑閉著眼睛,淡淡應了聲:“嗯。”
寒雨在即墨魑身邊坐下:“即墨魑,我傷好了。”
“嗯。”
又是這樣淡淡的一個語氣詞,但是寒雨知道他知道她的意思。
曾經母親對她說過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與自己心靈相通的人。
她以前不相信,但自從遇到即墨魑,寒雨相信了。雖然真要說出什麼具體的事,寒雨真的說不上來,但那種感覺她能感受到,她相信即墨魑也能感覺到。
“準備什麼時候走。”雖然即墨魑是在問自己,但寒雨卻完全沒感覺這是個問句。
“今天陽光很好,”寒雨躺下,“如果明天陽光也這麼好,上路也不錯。”
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灑在二人身上,斑斑點點。
靜默無言,陽光正好。
寒雨閉著眼靜靜地享受著陽光,絲毫沒有察覺旁邊那個睜眼凝視著自己的人。
“梅子金黃杏子肥,麥花雪白菜花稀。日長籬落無人過,唯有蜻蜓蛺蝶飛……”
那個時候的她就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享受著這個世界的好,快樂地笑,高興的奔跑。那時她的笑就像午後的陽光一樣燦爛。
那時的他真的想毀掉她的笑,曾經她的笑一度成了他午夜的噩夢,常常讓他窒息,他想毀掉也這麼做了。可後來,當她真的失去陽光般的笑容時,他卻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慌,就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奪走還是他再也找不回來的那種。那時他才意識到,他似乎做了一件讓自己後悔的事。
“東方。”他喜歡喚她的姓。
“嗯。”
“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你又看不見。”寒雨自知自己說錯話,轉頭卻看見即墨魑那張千年不變的寒冰臉竟掛著淡淡地笑,一時晃了神。
原來他笑起來竟是這麼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