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銀縷玉衣(1 / 2)

李秀儒見杜銘川看得認真,笑問道:怎麼,看上這個了?杜銘川回過神來也知道自己這樣有點失態,古玩行裏的人都是相麵高手,看你臉色就知道你喜不喜歡這件東西,要是讓人看出來你十分中意,那價格就不好談了。但已經表現出來了,也不好再裝作無所謂,便幹脆說道:我帶的錢不多,就買這個溺器吧。

溺器?果然是個棒槌!江二爺冷哼了一聲,聽學校裏那些瞎老頭子吹多了吧?你可知道這東西我們在哪兒找到的?裏麵裝的又是什麼?告訴你吧,這東西就在雙槨棺的裏外兩層中間,一溜兒碼了十二個,你見過用十二個溺器陪葬,還把棺材給圍了起來的?

這麼說你有十二個這種虎子?李秀儒聽到這個也很感興趣,問道:難道是個什麼守護的陣法?

江二爺嘿嘿笑了一聲,道:李爺不愧是李爺,難怪鬼手六都心甘情願做你門下走狗。這虎子原本應該有十三個,不知為何少了一個,當時這東西封著口,我們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就開了一隻看,誰知道裏麵鑽出條蛇不蛇蟲不蟲的東西,見人就咬,被咬的人一會兒就爛了,為這個,我們損失了七八個兄弟。

杜銘川聽了心裏一驚,心說這怎麼有點像養蠱,十三個、十三個……他嘴裏喃喃念道了幾遍,忽然就想起了在寧城郊外采石場底下遇到的十三鬼門陣,當時樓蘭和衛華就說這陣法是古人布置的,陳沙文隻不過是借了陣法養鬼煞。想到這裏,他便問江二爺:這東西在棺材周圍是怎麼個擺法,是不是頭頂一個,腳底兩個,棺材兩側一邊三個一邊七個?

咦!江二爺和魯老大同時驚呼了一聲,道:你小子倒有些見識,那你說說,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用的?

就是個溺器!杜銘川心中計較了一番。開始胡說八道,我也是從古書上看來的。古時候有些人中了陰邪,死後在身周按洛書規律放十三個便壺,壺中盛放童子尿,可以防止屍體陰變,也能防止墓葬中一些陰蟲毒物鑽入棺材。毒蟲居陰喜陽,遇到這童子尿壺,就鑽進去了,不會再去侵害屍體。

魯老大和江二爺麵麵相覷,顯然已經相信了這番說辭。就連李秀儒都有點佩服杜銘川的博聞廣見了。魯老大用力一拍腦袋。大聲道:他奶奶個熊。原來是個盛尿的玩意兒,早知道就不去碰了,害得我們損失了那麼多兄弟。

那另外十一個呢?杜銘川問。

沒敢去碰,出來的時候一雷子炸了墓道。估計都碎了。魯老大回答道。

那就算了,本來就是個溺器,來前兒還盛過尿養過毒物,我也不敢要,何況十三個一套的東西就剩了一個,留著也賣不出價兒。杜銘川故意說道。

嘿!你說賣不出價兒就賣不出價兒了?申州博物館和錢塘博物館裏可都有收藏這種東西。江二爺有點不悅地說。

李秀儒雖不敢肯定杜銘川剛才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也看出來他這是欲擒故縱,便插口道:申州博物館藏的是漢代虎子,錢塘博物館藏的是晉代虎子。都是越窯器,這件卻是明代的仿品,你來細看——說著拿起照片指給杜銘川看,這胎色略偏白,釉麵有潤光。氣泡稀而疏,至少也是南宋以後的東西了。

得得得,你是行家我們也不是瞎子。江二爺打斷了李秀儒的話,這麼著吧,其餘五件東西你們都買,這件虎子就當搭送的了。

李秀儒搖頭道:這都不是我要的東西,你和我這位小兄弟談吧。

魯老大叫道:就他那點錢怎麼談?我可不賒賬!

鬼手阿六撿起杜銘川的挎包看了看,問道:帶了多少?

三十萬。杜銘川答道。

鬼手阿六把包裏的錢都抖了出來,堆到桌上,道:魯老大,你也別太狠了,你這幾件東西蒙不了人。土裏出來的貨都得層層轉手,不到海外混個身份上不了拍賣會,三十萬差不多了。

魯老大似乎對鬼手阿六有點忌諱,甕聲甕氣地說:這也忒少了。

李秀儒不緊不慢地道:這青花雲龍紋高足碗不是元代青花,這隻銅香爐看著像宣德爐,卻沒有底款,而且宣德爐用的風磨銅摻入了金銀,越燒越純,雖然沒有摸到這隻銅爐的實物,但看得出表麵浮出的貴金屬不夠密致,光澤欠了點兒,我看像是明洪武後到宣宗前的東西,工藝還沒有宣德爐那麼純熟;青白玉螭龍紋帶鉤要是整條腰帶齊全倒也不差,可惜隻有一塊;鎏金銅天王造像看著倒像是西夏的東西,就這件值點錢;至於那把劍,就算你挖了棺材底的陰沉土封起來,到時候打開也會氧化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