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師哥，原來俗世是這麼的有意思，這個肉包很好吃呢！我也給你和淩天師哥帶了兩個。”玉兒拿出兩個包子，遞給了文博和淩天。
“嗬嗬，難得玉兒一片心意，恩，味道是不錯！”文博接過肉包大咬一口。
淩天望著玉兒遞過來的包子，遲遲沒有接，玉兒卻一直麵帶微笑，沒有收回遞出去的手。淩天猶豫了一會兒，道：“謝謝！”將肉包接下。對此，文博也是微微一笑，換做往日的淩天，怎麼會對人說出謝謝兩字，就算說了又有幾人敢承受呢？
“我們找一家客棧吧，吃點東西，住在那裏幾日，等待三日後的燈會！”文博提議道。
“好啊！一切聽師哥吩咐！”玉兒聽說燈會，很是興奮，水柔沒有說話，一副大家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嘍。
“你知道我懶得理會這些事，一切你做主好了！”淩天仿佛又是回到了以往的樣子，好在大家已經習慣了。
四人繼續向城中走去，玉兒和水柔二人，自然又是走到前麵，一會看看這裏，一會看看那裏，嘴裏一直說個不停。不大一會兒，身後文博和淩天發現玉兒二人停在了那裏，二人擔心出什麼事情，立刻趕了上去。到了二人身邊，文博和淩天鬆了口氣，無奈的一笑，原來二人停在了一個算命的攤前。
文博向周圍掃視了一眼，算命的是一個老者，頭發有些發白，骨骼較大，顴骨突出，寬大的青布長袍，很是幹淨，手指也是細長，整個人給人一股老道士的感覺。旁邊一個高高竹竿，掛著一塊白布，‘仙人指路’四個大字，赫赫在目。老者手持一本書，搖頭晃腦，眯著雙眼品讀著，根本沒在意攤前四人。
“已經都下午了，再不找客棧，今晚就露宿街頭了！”文博對玉兒開玩笑道。
“師哥，這個老伯算得很準呢！剛才有幾個人他都算對了呢！要不我們……也算算……”看玉兒一臉希冀之色，文博也不忍心拒絕他。
“好吧！好吧！你小子……”文博掏出幾個碎銀，扔到老者麵前，因為攤布上寫著‘一兩銀子算一遍，先給錢來後看麵’。“一兩銀子一掛，還真挺貴的，不知道是否對得起‘仙人指路’這麼大的招牌？”
“不準退十兩！”老者突來一句，令文博很是驚訝，自己隻是小聲嘀咕一句，沒想到這老者卻聽見了。
“去哪裏找您退錢呢？嗬嗬”文博微微一笑，繼續道：“那就先算算我吧！看看準不準！”
老者睜開雙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博，歎了口氣道：“不知少俠是聽真話還是假話呢？”
“當然是真話了！”文博又是一笑，顯然他算命隻是不想令玉兒掃興，文博心裏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
“真話你可能不想聽！”老者略有深意的看著文博。
“老伯但說無妨！”文博收斂了笑容，因為當他遇到老者看他的眼神時，心裏不知為何會突然一顫。
“風度翩翩，言辭謙遜，為人祥和，果然一副君子之風！隻可惜不知道少俠，能否永保此心？”老者平靜的看著文博，淡漠的一字字說道。
聽老者這麼說，文博一頭迷霧，心裏也頓時像是有什麼東西縈繞一般，老者的話，也隻是說了一半，一知半解的著實讓人費解。玉兒和水柔心裏也是一緊，突然感覺老者很神秘，二人不約而同看向淩天。淩天不屑的輕‘哼’一聲，說：“江湖術士之言，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隻當消遣便可！”說完淩天還淡漠的看了老者一眼。
“那這位少俠可否也為自己算上一掛，讓老頭我看上一看？”老者把目光看向淩天，眼中似乎還有一絲藐視之意。
“哼！讓你看看又有何妨？”淩天隨手又扔下一塊碎銀。
老者撿回攤上的碎銀，一邊淡淡說道：“你看似放蕩不羈，無拘無束，給人一種唯我獨尊之感。其實你的內心卻是無比的孤寂，你一直生活在糾結徘徊之中，你每一步都被牽絆著。”
老者說完，一陣沉默，半晌後，淩天再次不屑的輕哼，搖了搖頭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令我牽絆的。”淩天說的甚是堅決。
“既然沒有，你又何必說出來，是讓我們相信，還是讓你自己相信？”老者玩味的看著淩天。
淩天剛欲再說什麼，文博感覺到淩天氣息有所變化，急忙拉了他一下，說了一句：“嗬嗬，老先生神機妙算，麻煩您再給我這小弟和小妹看上一看！”文博又掏出二兩銀子。
老者依然先是撿起銀子，然後看了看水柔，和藹道：“小丫頭，堅定你心中想要的，付出總有回報，切不可讓外界阻止你的追求，那樣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水柔隻能失神的點點頭，她根本不知道老者在說什麼，就連文博和淩天也是無法理解。老者又將目光轉向玉兒，深吸一口氣道：“愛恨一線間，正邪在心田。小兄弟要用心看世界，天下本無正邪，任何人也都是亦正亦邪……”
淩天打斷老者，道：“沒有正邪早就太平了！”
老者搖了搖頭，笑道：“嗬嗬，在正道眼中魔道是邪，那在魔道眼中正道就是正嗎？那敢問少俠正邪到底如何區分？”
“心係蒼生即為正，濫殺無辜便為邪！”淩天語氣甚是堅定。
“有道理，但據說這天河城當年三年大旱，百姓顆粒無收，後來是幽冥宗前任宗主玉霸天，施展修為強行打通一條貫穿整個城的河流，直通遠處天水河，這算不算心係蒼生呢？”
淩天還欲爭辯，被文博攔住道：“老伯見解高深，不知何妨高人，可否告知晚輩您老名諱？”文博態度很是恭敬。
老者開始收拾自己攤子，悵然道：“山野農夫，江湖術士而已，怎能和正道第一大派逍遙居弟子可比？”老者這一言更令四人震驚，老者竟然認出了四人身份。
文博四人一路上，時刻都掩含著自己的身份，同時更是隱含了自己修煉者的氣息，可沒想到麵前算命老者，卻是感覺到自己是修煉之人，不僅如此，竟還知道出自逍遙居。這不得不令文博從新看待麵前老者。
“前輩慧眼，晚輩四人正是出自逍遙居，剛才如有冒犯，還望前輩海涵！”文博有些歉意，甚是恭敬的說道，心裏更是懊悔自己太過大意，竟然把這等高人看做江湖騙子。
“嗬嗬，無妨無妨，老朽隻一江湖算命的，借此混口飯吃，哪敢自稱什麼前輩！”老者已經將東西收拾完畢，放到了一個竹筐裏，老者看了看文博，歎了口氣道：“小兄弟，人生在世，十有八九都不如意，還望日後你臉上依然有今日的會心一笑！”老者又看向淩天，道：“霸氣凜然，看似無可親近卻又至情至聖，不過，萬事不要過於拘泥，過去的就過去吧！”
老者背上了竹籃，這一番話令四人更感覺老者的高深，也顯得更加神秘。然而，文博心裏也隱隱有種不安之感，總覺得自己要發生點什麼。老者起身便要離開，這時，老者突然看向玉兒身後的布囊和劍匣，注視了很久，隨後落寞的歎了口氣，一下子仿佛又是蒼老了許多。玉兒背後布囊裏正是‘獨臂劍仙’的骨骸，劍匣中便是‘天意’神劍。文博和淩天對視一眼，彼此都是感覺到，老者似乎從玉兒背後之物看出了什麼。
老頭走到玉兒身前，拍了拍玉兒肩膀道：“孩子，前方之路充滿了坎坷荊棘，還望你能守住本心一直走下去，不然，恐怕整個天下蒼生都將生靈塗炭……”玉兒被老者一句話嚇了一跳，天下蒼生？生靈塗炭？對於二十左右歲的玉兒來說，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老者在說什麼。
幸好文博反應快，急忙叫住正欲離去的老者，：“前輩可否明示，晚輩有些懵懂！”
“今天話已經說的夠多了，看來一年內不能再算命了，相遇也算緣分，就此別過吧！”隨即老者又是看了一眼玉兒，轉身離開，隻留四人站在原地，甚是茫然。
過了很久，幾人才從剛才震驚中清醒過來，木然的看著彼此。“剛才是做夢？”玉兒試探小聲問道。
“怎麼可能四個人做同一個夢？”文博無奈一笑。雖說修煉之人，修為深厚的甚至可以移山填海，但預測未來這本事，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知老者說的準不準？”
“準如何，不準又如何？發生了就是天意，天意又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還是找客棧吧！”淩天有些不以為然道，他本來對這些算命之事就不信，隻是這個老者看向淩天的眼神，讓淩天有種心虛的感覺。
“也是，我等太過庸人自擾了，為毫無邊際的未來之事擔憂，自尋煩惱，還是找個落腳之地吧！”文博四人也隨即離開了，隻是玉兒小聲嘀咕著：“天下蒼生和我什麼關係……”
算命老者徑直向城外走去，在離開天河城不遠處，一個中年人正在路中央等著老者。“前輩今天竟有如此雅興，來這凡間走上一遭！”顯然中年人認識算命老者。
“嗬嗬……”老者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我本凡人，自然走在凡間！”
“半仙‘神算子’前輩也自稱凡人，那我等豈不是連山野農夫也不配？不知前輩可否為我也算上一算！”中年人麵帶笑容，雖然沒有一點修煉者氣息，但絕對是個高手，隻因那份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