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將軍說這話時,語氣既是鏗鏘有力又是堅定絕情。
那人後退幾步,雙手舉起,哄著似的說道:“義妹別衝動,快放下匕首,為兄沒有別的意思……”
夏將軍依舊冷然道:“義兄別忘了,我們遠征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兒女私情!”
陸淩蕭此刻對夏將軍暗生欽佩,之前還以為她隻是一個性子凶悍、滿口髒言的女子,現在才知道她不畏淫威頗有氣節。
夏將軍和她義兄又僵持了許久,直到她義兄無可奈何,這才退了出去。
待那人走遠,夏將軍道:“你們兩個出來吧!”
“這次真夠窩囊的……”張悠苠從床底鑽出來後,一臉的不快。
夏將軍臉上的慍怒之色漸消,此時瞧見陸淩蕭和張悠苠,竟然比看義兄舒服多了。
陸淩蕭一聲幹笑,“你就那麼厭惡你義兄?”
夏將軍努了努嘴:“要你管!”
陸淩蕭又是一笑,問道:“你義兄是李繼徽?”
“你是怎麼知道的?”夏將軍驚疑不止,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淩蕭。
“果然,”陸淩蕭繼續道,“我還知道他就是這次出征的主帥,而你們的義父是李茂貞!”
夏將軍感到一陣後怕,此人知曉得這麼多,想必混在軍營裏的時間不短,可是軍營中幾萬人竟然未曾發覺,不禁驚聲問道:“你在軍營裏潛伏多久了?”
“沒多久,這些都是我猜的。”陸淩蕭回答得甚是輕鬆。
“你——”夏將軍頗為惱怒,原來他是在套自己的話。但又不禁暗歎,他推斷得這般準確,此人的心智當真深不可測。
陸淩蕭斷然道:“所以你跟我們走,是為了遠離你義兄?”
夏將軍鳳目一瞅,冷冷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要是再不走我可要改變主意了!”
於是換好鎧甲頭盔,帶著陸淩蕭和張悠苠兩人走出了營帳。由於夏將軍在軍中地位尊貴,離開大營很是順利,無人敢過問和阻攔,即使在軍營出口,也隻是向守衛找了個借口出營辦事,就輕而易舉的出去了。
回到住處後,陸紫霖和趙江皓等人已在木屋內等候,都對陸淩蕭帶回來的陌生人感到好奇。
聽完陸淩蕭在敵營裏的經曆,陸紫霖既驚奇,又疑慮重重,赫然問道:“姓夏的,你是不是也想反過來當內奸?”
夏將軍先是一聲輕笑,然後冷冷道:“信不信由你們,反正本姑娘希望李繼徽功敗垂成,铩羽而歸!還有,我有名字,你給我聽好了,我的名字是夏——婉——柔——”最後幾句話語氣很重,像是特意說給陸紫霖聽的。
“夏婉柔,夏婉柔……”陸淩蕭輕聲念了幾遍,“名字是好,隻是性子烈了點,跟‘婉柔’二字並不相符……”
夏婉柔生氣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誰說性子非得跟著名字來?”
陸淩蕭忙賠禮道:“夏姑娘所言甚是,陸某不該拿名字取笑於人。其實‘婉柔’二字既有清新脫俗之感,又含溫順柔弱之意……”
“好啦,蕭弟,咱們談正事吧,”張悠苠打斷道,“夏姑娘,你為何不希望李繼徽打勝仗?”
夏婉柔雖然有苦衷,但一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好開口,二來也懶得去解釋,於是不耐煩道:“你們這些人問東問西的,好生無趣,早知道本姑娘就不跟你們來了!”
陸淩蕭含笑道:“夏姑娘,現在我們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應當同仇敵愾,你若是希望李繼徽吃敗仗,就得回答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你們軍中的糧草藏在何處?”
夏婉柔略一遲疑,轉驚為喜道:“你是想放把火燒了我們的糧草?嗯,這個辦法不錯,嘻嘻,要是我早點想到這個辦法,就不用待在軍中無聊這麼多天了。”
於是,將糧草藏身之所告知眾人。原來糧草藏在一個叫石音穀的地方。
陸淩蕭對熊彪道:“熊頭領,這件事還得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