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武林中人仿佛被人追殺,拚命似的奔逃,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破廟可以避身,卻被突然冒出的伏兵嚇得魂飛魄散。好在這些人長期混跡於江湖,膽量和見識倒是有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其中一名白發老者問道:“你們是何方神聖?跟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李存孝的手下並不作答,隻是喝道:“快點走開,再往前一步死路一條。”
這些江湖中人進退兩難,前有猛虎,後有追兵。好在聽這些人的口氣,他們和後麵的追兵不是同道中人。那老者拱手謙恭道:“老朽落難,被邪教教徒追殺,帶著門中弟子逃匿,不想誤入貴地,還望各位英雄好漢行個方便!”
聽老者之言,句句誠懇,又合乎情理,可是侍衛們隻遵從十三太保的命令,硬是不肯讓老者入內。
陸紫霖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心想:“如果真像他們所說,那也怪可憐的。但若多管閑事,得罪了那些追殺者,驚擾了弟弟,那就不妙了。”
正當準備上前阻止這些人進廟時,忽而又想:“萍水相逢總是緣,如果見死不救,跟那些惡魔有什麼區別?”
陸紫霖對侍衛們說道:“各位大哥,我看這位老人家不像是在說謊,人家有難,我們應該施以援手,對不對?”
“可是……”
“別可是可是的了,李大哥要是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陸紫霖一時沒想到好的稱呼,就跟著弟弟稱呼李存孝為李大哥。
破廟雖不小,卻沒有隱蔽的藏身之處,陸紫霖把老者和他的弟子帶進廟裏,藏在一尊菩薩塑像身後,並用木板和樹枝擋在他們身前。
轉瞬之間,一群頭上裹著黃巾的大漢,約莫三十餘人,大張旗鼓的跑了過來,每人手上舉起一柄九環刀,在半空中晃動,猶如一片刀山在空中飄動,讓人不寒而栗。
侍衛們照樣是突然冒出來,做好迎敵的準備。這些頭裹黃巾的大漢倒是沒有多大吃驚,大聲罵道:“你們哪裏來的兔崽子,敢擋住爺爺的去路?”
侍衛們知道這些人不好對付,要阻止他們恐怕不容易,一個侍衛大聲道:“你們速速離開,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黃巾大漢為首一人也許是覺得好笑,左臉輕微抽搐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找人?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快把人給我交出來!”
那名說錯話的侍衛抽了一下嘴巴子,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蠢。雙方誰都不肯讓步,於是廝殺了起來。陸紫霖見勢不妙,拔出趙江皓的劍,跑到廟外對付黃巾大漢。
躲在菩薩塑像後麵的老者對弟子們說道:“我們快去幫忙,此事因我們而起,我們絕不能袖手旁觀。”於是帶領眾弟子殺了出去。
而此時李存孝、張悠苠和趙江皓正在替陸淩蕭療傷,三人很默契的收回了內力,坐在地上慢慢的調節內息。方才太過全神貫注,外麵發生的事竟一點也沒察覺。
陸淩蕭身上不停地冒出熱氣,額頭和臉上大汗淋漓,好像發高燒重病了一場,但事過之後臉色漸漸恢複紅潤,氣息也變得平穩。
“蕭弟,你終於清醒啦!”張悠苠喜出望外,“你中毒這麼深,可把我們嚇壞了。”
李存孝把羊皮袋遞給陸淩蕭,陸淩蕭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水,抹了抹嘴唇, “還是李大哥了解我。”
趙江皓見陸淩蕭精神好了許多,鬆了一大口氣,但又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略帶生氣的道:“喂,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我和張兄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張兄?我更好奇的應該是你們兩個怎麼稱兄道弟了。”陸淩蕭似笑非笑道,“我做了一個更長的夢,夢到你們都在我身邊,醒來後你們還在我身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哼!”趙江皓走開了幾步,假裝生氣,突然間驚聲道:“不對,還有一個人不在你身邊,陸姑娘她人呢?”
張悠苠等人也大驚失色,急忙四處尋找,卻聽到廟外有打鬥聲。四人往外一看,隻見陸紫霖和幾十人打在一起,雖然場麵混亂,但立馬就能看出頭裹黃巾的人是敵人。四人衝了過去,刹那間就將黃巾大漢打得落荒而逃。
陸紫霖見弟弟能起身走路,臉色也好了許多,不禁欣喜異常。
那老者又是感恩戴德一番,陸紫霖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笑盈盈的看著陸淩蕭,周圍無論發生什麼似乎都不會在意。
此時日暮西山,北風陣陣,寒氣逼人。
眾人在廟裏點了一堆火,圍著篝火坐了起來。雖然天氣嚴寒,陸淩蕭卻覺得格外的溫暖,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才明白放不下的事情和人太多,必須要堅強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