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當你是大爺了。”此刻的張宏臉上雖然平靜如初,但心中早已罵了開來,自己生氣並不在於這家夥對自己的無視,更多的是因為他的態度,那一副臉色平和但言辭中似乎是這兒主人的態度。
這樣的情況張宏倒不是沒有碰到過,相反在金田聚義之時他經常被洪秀全他們這麼擠兌,隻不過那時大家都是處於實力相當,地位均等的狀態下的,但如今這家夥算什麼?一個階下囚而已,論陣營,他不是義軍,與民團沒有同袍之誼,論私交,大家甚至都從來沒見過他,自己憑什麼要如此容忍?
“冷靜,冷靜。”越想越怒的張宏很快偷偷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住了殺人的衝動,這個清兵將領不怕死,否則也不會如此張狂,如果現在命人砍了對方,氣是出了,但對民團又有什麼好處?甚至搞不好還在一定程度上遂了這個俘虜忠君的意願呢。
當然了,張宏可以肯定對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族,畢竟清廷軍製嚴格,劃分滿人為八旗,他們領兵打仗必然會懸掛相應顏色的旗幟,而這也是自己能容忍這個俘虜至今的重要原因,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這是後世某偉人的重要思想之一,如今民團的任務是驅逐韃虜,再造中華,因此每一個漢人都是可以被爭取的對象。
“來人,說說他的生平履曆吧。”諸多念頭在張宏心間閃過,他暗自穩了穩心緒,隨即淡淡地對旁邊的衛兵開了口,這個家夥嘴硬?那沒關係,剛剛戰場上不是還抓了不少俘虜麼,明清時代的中國軍隊大多是以同鄉,同村為基礎編製的,因而每一隻部隊裏士兵對於他們的主帥絕對是知根知底。
“是,稟主公,此人名叫江忠源,湖南人氏,數年前在籍自辦團練,號稱楚勇,曾多次絞殺天地會義軍,聲名大振,屢屢升官,今日襲擊武宣之軍乃其手下並桂林城內湖南綠營所部,據俘虜交代,軍中傳聞,他出兵前曾與上級大員激烈爭執,而後憑借威望強硬壓服各官員,方才能統領人馬。”
對於張宏的問題,衛兵很快就站出來詳細地做了回答,審訊俘虜,這是民團出於戰爭需要每一次勝利後都會做的事情,的確,抱著儒家忠君思想的江忠源是嘴硬,但其的手下人馬可就沒這個覺悟了,急於活命的他們甚至當有人提審時個個表現的爭先恐後,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無巨細地交代出來。
“湖南人,江忠源,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貌似在哪裏聽說過。”衛兵話音落下,張宏的眉頭便微不可查地皺了皺,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不再細想,畢竟自己對曆史的記憶太模糊了,白費這個腦筋也沒意思,而且再說了,無論這家夥是什麼來路,總之可以確定是個難得的人才,當下想辦法勸服他才是正道。
“為了奇襲武宣,敢於和上級硬頂,看來這江忠源不但氣魄驚人,而且自視甚高,甚至心中極度藐視權威,這樣的人暴力無法使其屈服,如果想要讓他一心一意地為某人效力,或許隻有說服他。”對於眼前這個俘虜,張宏沒有著急開口說話,他在心中暗自盤算,人,都是有弱點的,而想要找到這個弱點,就必須先弄清楚對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