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白衣新娘(下)(1 / 1)

洛憶一覺醒來,已是卯時。天光蒙亮,窗外花園中露水還未散盡。

差貼身侍女打來熱水洗漱打理之後,洛憶便犯了難。要去哪裏尋秦逸文同自己一起去奉茶呢,昨夜把他嚇走,也不知他往哪去了,這規矩不可違,萬一耽誤了,怕要影響自己的大事。

就在這時,屋門被推開,秦逸文已經準備好一切,來帶洛憶上前堂行禮。

剛好了結自己心頭之事,這一下子洛憶對秦逸文的反感又消除了幾分。

見洛憶臉上依然帶了白紗,秦逸文皺起眉道:“娘子,蒙著麵紗去給父親奉茶,未免太不合禮數,再說我倆既已成婚,父親自是不會介意你的麵容,把麵紗取了如何?”

“既然夫君都開口了,豈有不從之理。”洛憶並沒有一絲為難之意,毫不猶豫的取下了麵紗。十字刀疤格外紮眼,可是洛憶卻是一副新婚歡愉的模樣,俏皮一笑,也不像頭一晚對秦逸文的冷淡,落入秦逸文眼中,簡直判若兩人。

正廳之上,秦征明坐於主座接受秦逸文與洛憶行禮奉茶,可他卻絲毫沒有威嚴之氣,倒是一臉諂媚地把洛憶給攙了起來,不帶一點長輩的姿態,活是小人嘴臉:“媳婦兒啊,你如今嫁進秦家,文兒會好好待你,若是他讓你受了半點兒委屈,老夫自然替你撐腰。日後一切事宜由你興致,開心就好,開心就好。”

秦逸文見秦征明如此態度,心下幾分疑惑,待洛憶離開大堂,方敢開口道:“父親為何如此奉承蒼洛憶,難不成就隻因她是丞相之女?”語時盡是憤憤不滿之意,在他眼中洛憶也不過隻是普通女子,既嫁以自己為妻,定當要從秦家之規,行秦家之禮。

“文兒,你不明白,蒼朔是朝堂之上權位最高之人,當今皇上不過是個十五歲的癡兒,什麼都得仗著丞相和大將軍扶持方能成事,如此一來,他們便擁有了我桓雲國的皇權。如今蒼朔主動向為父請求聯姻,將自家小女嫁與你,為父豈有不尚待於她之理。”秦征明頓了一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道“為父已活到這把年紀,卻沒從寧通那裏撈到半點好處,這次隻要是巴結上了蒼朔,為父一生追求的所有,可都是指日可待了。”

秦逸文見秦征明這副模樣,也不知怎樣開口駁他,隻得作罷,隨意應下便離開了大堂。

洛憶離開大堂,自徑回屋,那秦家兩父子的對話,不用聽也能猜到是那秦老爺子貪婪成性的盤算。可惜了他一把年紀還這麼處心積慮,要是他識得真相,恐怕自己就先氣得一命嗚呼了,哪還用得著自己動手。

想到這些,洛憶不禁巧然一笑,對貼身侍女道:“蘇蘇,你去把淵歌樓的事情準備好,事成之後,咱們得有個落腳之處。”

蘇蘇麵露難色,輕聲問洛憶:“小姐,按公子以往的規矩,事情辦完就該直接回去,這樣在外逗留,怕是不大好,況且......這淵歌樓可不是普通酒樓,咱們要找個住所還不容易麼,為何偏偏選在淵歌樓。”

洛憶停下腳步,蹲下身擺弄一朵大紅牡丹花:“我好不容易出來了,豈能這麼快就回去,還要趁這時間多在外麵休息幾天。再者說,淵歌樓這樣的地方,既有富貴少爺,又有江湖豪俠,魚龍混雜,才是我要的住所。”話末,她兩指間一運力,把那牡丹花折了下來,“我說丫頭,讓你做事你就做事,能力不見長,話倒是越來越多了。”

這一舉動讓蘇蘇渾身一顫,仿佛她就是那枝被洛憶攔腰折下的牡丹。

洛憶的的脾氣,蘇蘇可是從小便看在眼中了,要形容起來,怕也隻能說是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