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說”鼻祖卡夫卡

弗蘭茨·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奧地利小說家。他常采用寓言體,背後的寓意人言人殊,其作品很有深意地抒發了他憤世嫉俗的決心和勇氣,別開生麵的手法,令20世紀各個寫作流派紛紛追認其為先驅。長篇小說有《美國》、《審判》、《城堡》,短篇小說《中國長城建造時》、《判決》、《饑餓藝術家》等。生前共出版7本小說的單行本和集子,死後,好友馬克斯·勃羅德違背他的遺言,替他整理遺稿,出版三部長篇小說(均未定稿),以及書信、日記,並替他立傳。

1883年7月3日,卡夫卡生於捷克首都布拉格一個猶太商人家庭,是家中長子,有三個妹妹和兩個弟弟,不過兩個弟弟相繼夭折。卡夫卡自幼愛好文學、戲劇,18歲進入布拉格大學,初習化學、文學,後習法律,獲博士學位。畢業後,在保險公司任職。三次訂婚,又三次退婚,因而終生未娶。

1904年,卡夫卡開始發表小說,早期的作品頗受表現主義的影響。1910—1924年以德國為中心的歐洲表現主義運動方興未艾,強調“內向轉”,即關注內心主觀世界,卡夫卡深受弗洛伊德和尼采的影響,把哲學溶入文學,他從“文學外走向文學內”。1912年的一個晚上,卡夫卡通宵寫出短篇《教父》,從此建立自己獨特的風格。

卡夫卡不把創作看做純美學的事,而當做一種生存方式、一種生命燃燒的過程。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內心有個龐大的世界,不通過文學途徑把它引發出來,我就要撕裂了!”

他的小說揭示了一種荒誕的充滿非理性色彩的景象,個人式的、憂鬱的、孤獨的情緒,運用的是象征式的手法。後世的許多現代主義文學流派如“荒誕派戲劇”、法國的“新小說”等都把卡夫卡奉為自己的鼻祖。

卡夫卡還是一位用德語寫作的作家,他與法國作家馬賽爾·普魯斯特、愛爾蘭作家詹姆斯·喬伊斯並稱為西方現代主義文學的先驅和大師。卡夫卡生前默默無聞,孤獨地奮鬥,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價值才逐漸為人們所認識,作品最終引起了世界的震動,並在世界範圍內形成一股“卡夫卡”熱,經久不衰。受卡夫卡影響的作家有薩特、加繆、昆德拉等。

卡夫卡一生都生活在強暴的父親的陰影之下,生活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裏,形成了孤獨憂鬱的性格。他害怕生活,害怕與人交往,甚至害怕結婚成家,曾先後三次解除婚約。德國文藝批評家龔特爾·安德爾這樣評價卡夫卡:“作為猶太人,他在創作《變形記》中,由於沉重的肉體和精神上的壓迫,使人失去了自己的本質,異化為非人。它描述了人與人之間的這種孤獨感與陌生感,即人與人之間競爭激化、感情淡化、關係惡化,也就是說這種關係既荒謬又難以溝通。”書中,推銷員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甲蟲,盡管它還有人的情感與心理,但蟲的外形使他逐漸化為異類,變形後被世界遺棄使他的心境極度悲涼。三次努力試圖與親人以及外界交流失敗後,等待他的隻有死亡。由此看出人類人性的不完善。

他的另一部短篇小說《饑餓藝術家》描述了經理把絕食表演者關在鐵籠內進行表演,時間長達40天。表演結束時,絕食者已經骨瘦如柴,不能支持。後來他被一個馬戲團聘去,把關他的籠子放在離獸場很近的通道口,為的是遊客去看野獸時能順便看到他。可是人們忘了更換記日牌,絕食者無限期地絕食下去,終於餓死。這裏的饑餓藝術家實際上已經異化為動物了。

卡夫卡的長篇小說《美國》和《洞穴》等揭示的是人類現實生活中的困境和困惑感;而《審判》、《在流放地》和《中國長城建造時》則揭示了現代國家機器的殘酷和其中的腐朽。長篇小說《城堡》可以說是《審判》的延續,不僅主人公的遭遇繼續下去,主要精髓也是一脈相承。

卡夫卡還留下了大量的書信作品,這些書信作品摻雜了卡夫卡個人大量思想性的東西,文學、藝術價值絲毫不亞於其正規的文學作品。保留較多的有《致菲利斯·鮑威爾》(菲利斯·鮑威爾係卡夫卡定、退婚多次的情人)、《致馬克思·勃羅德》和超級長信《致父親》。其中的《致父親》雖然是一封信,但其在文學、教育學、心理學、倫理學等方麵均極有價值。

卡夫卡不是要製造出這個世界裏的東西,而是要造出從未有過的東西;他不是要講巧妙的故事,而是要講不可能出現的奇跡。他的作品裏有一條界限,那就是凡是已有的,全不是他感興趣的;他的興趣僅僅隻在那種混沌的、孕育著“有”的“無”當中,處在有與無之間的迷霧後麵的城堡和可以將他們的新世界邪惡地增殖的鏡子,就是這種創造物——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這是一種斬斷了記憶的創造,藝術家要獲取的,是僅僅屬於他自己的純粹的時間,這種時間同外界無關,隻能從生命本體的最深處以自力更生的方式生發出來,其過程也許很神秘,其形式卻是可以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