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小沒有回應華老鬼，從出現開始，她的目光就從來沒有離開過寧小賢的身體，雖然在黑暗中看不見她的臉色和眼神，但寧小賢能感覺到那種無聲炙熱的關心。
“哥哥你放心，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絕對不會！”
稚嫩的聲音裏，摻雜著一種堅定，就好像一個小孩要去搬動一塊比他身體還要大兩倍的石頭，即使做不到，也要不會鬆手。寧小賢的內心深處，某根心弦，像是突然被彈了一下，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彌漫在心頭。
“你……”
“保護？桀桀桀桀桀桀……看來你不是來爭食的，而是來護食的。”華老鬼突然打斷寧小賢，發出陰裏怪氣的聲音:“難道你們妖族受神族幾千年的壓迫，已經從良了嗎？桀桀桀……這應該是我幾百年來聽過最搞笑的笑話了。”
田小小依舊不作聲，但視線卻慢慢從寧小賢身上移開，她背對著寧小賢，擋在前麵:“哥哥，你先走。”
“你……”
“走？”華老鬼又打斷寧小賢，陰裏怪氣的話語中摻雜著不屑:“你就那麼自信的覺得能在我手裏救走他？”
“就算你真的能，但別忘了這裏不止我一個打他的主意哦，桀桀桀……是吧，莫多。”說完，華老鬼就朝著莫多的位置喊了聲。
莫多又不作聲，但寧小賢很清楚，華老鬼的話並不是廢話。雖然不清楚華老鬼和莫多一直緊追著他的靈魂不放，但今晚這個事情，肯定已經遠遠不止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莫多和華老鬼的話語裏，隱藏著某些信息，而最直接的，就是衝著寧小賢而來。兩個都懸賞榜上的排行前一百的鬼魂，按理說完全不會出現爭奪一個小獵人靈魂的情況，但現在偏偏出現了，還緊咬著不放。
寧小賢沒心思去猜測，也沒空去猜測，於謙的事情已讓他足夠愧疚，現在憶凡也受了重傷，還有田小小的出視，不管是人還是妖，他再也不想有任何人為他受傷或者死去。
“夠了！”寧小賢突然大喊一聲，“田小小，我不是你哥哥，你走吧，這裏不關你的事！況且……你是妖，我們不可能是兄妹！”
“哥哥，你……”稚嫩的聲音中，還摻雜著一絲絲傷心。
寧小賢看著不忍，但他不想田小小再卷進來，隻能下狠心:“快走吧。”
黑暗中，田小小沉默了下來，華老鬼似乎在看戲，也不作聲，整條黑漆漆的路，一下子就變得死一般寂靜。
華老鬼他們不急不躁，寧小賢卻有著急，因為懷裏的憶凡，氣息漸漸變得弱小，就像是一個生命在慢慢凋零。
“田小小，帶他走，求你了。”
聽到寧小賢那帶有哀求語氣的話，田小小的身體突然輕顫了下。她依舊不作聲，但她卻朝著華老鬼緩緩邁開腳步。
“田小小，你……”
“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絕對不會！”
話音一落，寧小賢就頓時暗叫不好，但他終究是晚了，隻見黑影中突然散開一片烈火，整條路瞬間就被這片烈火給籠罩了起來，周圍的空氣亦隨之變得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