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遙見這丘氏兄弟相貌猥瑣,言行邪惡,也就不想還口了,心裏打定主意,就算是打起來,也不會懼怕他半分。路嘯遠見自己不找麻煩,而麻煩卻找上自身,為了保護表妹,也隻好不走了。
何宣公聽到此處也總算明白了,原來斷刀三魔此次夥同漠北雙煞追擊許忠,卻是借機一報當年霧崖之役的仇。
斷刀三魔的父親斷刀丘莫言當年是個采花淫賊,練得一身奇異法術,在白州地上禍害無數,武林中的豪傑之士相約而起,圍殺斷刀丘莫言。但這丘莫言易容之術出神入化,又法力高強,詭異變化不說,還殘忍至極,那參與剿殺他的一眾豪俠人士反倒有不少慘遭其毒手。
數十個豪傑人士組成的追殺隊伍追擊了丘莫言三天三夜,最終將其合圍在鳳祥山的枯晨寺,一場大戰後,丘莫言被剿殺在霧崖之上。
而許忠之父許闐和九曲劍派掌門程雁華就是參與這場追殺的其中二人。
這次逮著機會,斷刀三魔定要替父報仇,斷然不會放過許忠了。
而許忠與何宣公義氣深交,又是這梅鎮的庇護官,如今身受重傷生死未卜,何宣公心頭立誓,定要維護許忠到底。
隻聽兩聲微弱咳嗽,許忠和乘風歸兩人的頭上直冒白氣,顯然許忠在乘風歸的功力療養下悠悠醒轉,何宣公喜不自勝,握起許忠的手,急聲問:“許兄弟,你怎麼樣?”
許忠仍然氣息奄奄,隻在口裏微弱道:“快,斷刀……斷刀三魔……要來……快……”
“許叔叔,你怎麼樣?”傅柔情端來一杯水喂進許忠口裏。
許忠悠悠吸入兩口水,卻“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何宣公眉頭緊鎖,“風歸,許兄弟暫時性命無礙,你快帶他進屋去清洗傷口吧。”
“好。”乘風歸正要帶走許忠,不想兩道身影橫飛而來,大刀透出逼人的寒氣,正是丘老二和丘老三。丘老二叫道:“罪人還沒死透,就算死了,也是因他嚴重拒捕和大膽反抗,罪有應得。何宣公,你好大的膽子,敢一直包庇罪人,違抗敕命。快閃一邊去,我要逮捕許犯了。”
何宣公雙眉一寒,袍袖一張之際,手中多了一柄赤紅軟劍,寒聲道:“三魔,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許忠現在離死不遠,再怎麼說他也是堂堂一界梅鎮的鎮撫官,即便有罪,老夫待他傷好,定會親自押送他去白州交給大將軍處置。這裏還輪不到你來動用私行,你急著要置許忠於死地,莫非是要殺人滅口?”
丘老大和漠北雙煞交換了一下眼色,丘老大厲聲道:“這追捕罪犯遲滯不得,若大將軍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這慢軍之罪。有大將軍敕令在此,誰敢阻撓,一並拿下就是。”他說著再次亮出追捕令。
丘老二和丘老三仗著敕令在手,無甚擔憂,再也不想多費唇舌,二人各舉大刀,朝何宣公砍了過來。
這兩刀力道迅猛,說不得要將人劈作兩半,何宣公虎吼一聲,驚鴻軟劍當頭迎去,輕身功法極是靈妙,清光一閃之際,一劍拍打在丘老三刀刃上,接著身形迅捷一轉,劍尖撩向丘老二的喉頭。
丘老二即便刀法精妙,但那快劍也快,若是不避,他的大刀固然會劈了何宣公,但自己喉頭定然也會給他一劃而過,如此同歸於盡的打法,嚇得丘老二心頭一跳,頓即收刀後仰。一刀一劍緊擦著劃過,耀起點點火星。
身後寒氣逼迫,何宣公料及是丘老三寒刀橫削而來了,但前有丘老二阻擋,已然無法退避,隻聽“小心”一聲,乘風歸袖中伸出一杆鐵槍,槍尖點在丘老三刀麵上,化去寒刀大力,何宣公方避過鋒芒,一劍撩開丘老二的第二刀,回身一旋,“刷刷刷”與丘老三交並幾刀,便即閃避開去。
三人各自旋開身子,丘老二和丘老三手拿寒刀目燃怒火,何宣公輕提薄劍兩眼放光,三人相隔丈餘對峙著。
而何宣公經對方幾刀大力所震,麵容如血,握劍的手已在顫抖。
“爺爺,你沒事吧?”傅柔情焦急問。她正在照顧倒在地上的許忠,許忠身上的血早已凝幹了。
傅柔情朝韓東遊和楚千葉斥聲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剛才不是自詡高人嗎,怎麼現在袖手旁觀?”
何宣公擺了擺手,微聲道:“情兒快退下,風歸,你帶許兄弟回去療傷。”
韓東遊漠然道:“這官家捉拿罪犯,我等不效力也就是了,反而幫著罪犯,哪有這等道理?”
楚千葉也冷笑道:“傅姑娘,說實話,你也不應該摻和這一腳,你辛辛苦苦掙得天女迎送使這一席位,日後得天女賞識,錦繡前程還等著你呢,莫要為這件事荒廢了你的正經。”
傅柔情“呸”的一聲,“原來你們二位利祿熏心,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這斷刀三魔和漠北雙煞等人,根本就是假傳敕令,實際上是借機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