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玄皇特使”四字對於武情義來說已經如雷貫耳,他早已想見識見識這身為玄皇特使的神箭兄妹到底是何方神聖。
果然,這容顏,天下一等一,極其罕見。
女神箭特使花若水麵色恬靜,觀之悅目,似乎能將她的安慰之情化入每個人的內心。
“嗬!”梅善姑仰望著上空,發出一聲感歎。
在每個人的靜待之中,花若水唇瓣輕啟,聲音也如她的容顏一般無比恬靜,“吾乃萬聖玄皇之特使者,重生軍由誰做主,啟請出來,與吾對話。”
岑今負手而出,仰觀花若水,答口道:“吾名‘岑今’,重生軍由我做主,敢問特使大人有何指教?”
沒有人會想到此時做主重生軍的會是眼前的這名女子——戰鳥岑今。許多人並不認識她,便在心裏驚訝。
“哦?”花若水略有疑問,略頓了頓說道:“‘重生’二字,是為大逆不道,爾‘重生’之行徑,更是挑起了此次殊死大戰,以致死傷無數,試問‘重生’,意義何在,為何而重生?”
岑今仰空而答:“‘重生’二字本無意義,若帝國無妄征伐,便意義重大。你問重生為何?——”岑今停頓了一下,高聲道,“隻為天下之不公而重生,為天下之不道而重生,為天下之太平而重生。”
“太平?”花若水嘴角微笑,“你軍皆受戰火將軍向太平上下蠱惑,如今他已作古,我良言相勸,你軍須取消反叛之‘重生’名號,作鳥獸散去,重新為人,方能真正重生,方能免去無妄征戰。”
“對!”“對!”“對!”------無人不對女特使的這句話拍手讚同。
“戰火將軍向太平,”岑今麵色閃過一絲黯然神傷,隨即鎮定自若道,“向將軍不畏生死,一生中對抗不公,對抗殘暴,向往天下太平,即便他血肉已化作煙塵,但他為我重生軍書寫了光彩的一筆,他的誓願已成我重生軍的血液。若天道不公,我重生軍必定永存。”
“於你而言,甚有道理。”花若水不做辯解,“我見你等已中毒至深,病入膏肓,我良言相勸,止息兵戈,你重生軍可願迷途知返?”
岑今仰問:“今日之狀況,恐怕特使大人你說了也不算。”
花若水微笑道:“我乃萬聖玄皇之特使者,此意,乃萬聖玄皇之意。”
岑今道:“那依你,目下狀況,如何裁決?”
花若水道:“你重生軍關閉天網,放歸我軍將士,棄掉所有兵器,皇恩浩蕩,保準你軍人人活命,歸於山林,作平民身份。”
“對!”“對!”“對!”------帝國軍士又無人不讚同。武情義心想隻要雙方不要再戰下去,女特使所言不免為一辦法,可是要重生軍卸下所有兵器,那重生軍豈不成了待宰的羔羊?他向身側的梅姨看了一眼,見梅姨麵上不置可否,便又看向岑今,不知她會如何回答。
“休想!”岑今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未免讓人們失望。隻聽她接著道:“特使大人,你這是緩兵之計,我豈不知你方正在試圖破解我方的軍事程序,想要破掉天網,簡直癡心妄想,你有什麼目的,幹脆直接說出來吧。”
花若水原本微笑的麵容稍顯嚴厲了,說道:“當年帝國和武國在三百年前盡皆毀除嚴禁之科技武器,不想如今再現於你重生軍中。你道我方真的攻不破你這天網嗎?隻要一聲令下,我方隻需一彈,便可將你整個重生軍基地化為灰燼。當年偌大武城,方圓千裏之地,不是隻由一彈便煙消雲散了嗎?”
武情義不覺心頭一跳,隻聽岑今哈哈一聲,笑道:“特使大人是指連同你方留於我處的一二千名軍士也一同化為灰燼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裏立時炸開了鍋——“什麼,連我們也一同炸掉?”“當我們是炮灰嗎?”“這個女特使到底能不能救我們出去?”“神宮什麼事幹不出來,說不定已經下令拋棄我們了。”“媽了個巴子的,想要我們去死,我可不幹。”“連我們也要殺,這也太狠了點吧。”“他媽的這還不如重生軍呢。”------
岑今靜默了一會,仰頭高聲道:“特使大人,你可聽得見你方將士此時此刻有何心聲?”
花若水立即回道:“當然,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不是沒有,是有一個。”
“哦?”岑今說,“我願洗耳恭聽。”
大眾頓即靜下聲來,全都洗耳恭聽——
“若要你方放歸我方全體將士,不大可能。但如此僵持下去也無濟於事。萬聖玄皇有旨,為眾生計,以免生靈塗炭,你方須有一人為我方做質,皇恩浩蕩,我方便可永遠停止對重生軍的所有軍事打擊。你方有千人為質,我方隻要一人,待雙方商議完全後,各自放歸,如何?”
女特使話音一落,每個人都在心裏忖度起來。
岑今輕閉眉目靜默片刻,突然睜開眼睛,仰頭毅然道:“這樣也好,既然重生軍由我做主,那就由我來為你方做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