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沉入山巔,徒留晚霞於空,似乎在眷戀著人世間的無窮歲月。
這滿空的刀光劍影,卻給怡人的晚霞風光增添了無數的肅殺之氣。
戰鳥號烏光閃閃,兩隻飛翼劃破長空,以極快的速度向遠處那雲天相接處飛去。
覺知尊者月嬋娟和月朦朧緊緊附著在戰鳥號的機背上,兩人手持清輝閃耀的仙劍,秀發在疾風中飛灑,衣袂也隨風而動。
白龍“嗷”的一聲,猙獰的龍頭回首一望,見武情義已落在十丈開外,頓即返身一扭,粗壯的身子一個翻騰,一條龍須甩了過去,卷住武情義的一隻手臂,將他扯飛了回來。
原本滿空布置得井然有序的特使大軍開始散動,前方雄獅、天鷹、蛇蠍三家隊伍隨著鳳凰大鳥向白龍騎士追逐而去,後方大陣依然停留待命。
鳳凰大鳥雙翅翱翔,彩尾繽紛,兩隻大爪前後抓動,速度更加快然。
梅善姑一掌揮散那幾條橫竄豎刺的金色繩尖,紅菱旋轉之際,向前翻飛了數十丈。
玉光燦爛的仙劍托著女神箭花若水破空追來,她兩隻玉手在胸前揮舞,姿勢優美,一邊控製著手中金花的收縮綻放,令那花中光繩源源不斷橫生出去,一條緊挨著一條地交織過去,在空氣中刺出悅耳的聲音,一邊又玉指繞動,指尖動作雖是輕柔,卻於武情義的身後凝出一個難以抗拒的玉光大掌,緊追不放。
她那飄妙的身影,在玉光的映襯之中,好不悅目,仿佛要將整個晚空重新點亮一般。
武情義身子飛蕩,同時將弱水劍在身前揮舞得水泄不通,躲避著那五根玉光大手指的左右抓拿。
月朦朧眼望前方,眉間蹙起,側首對月嬋娟說道:“姐姐,若是將女特使生擒活捉,別有趣味。”
月嬋娟的目光始終不離開武情義,手中仙劍隨時待命,頷首道:“我看他如今雖威風八麵,但功法修行始終不得其法,怎能抵擋得住鼎鼎大名的女神箭?如此下去,他定將被那女子擒去,咱們這就上前助陣,好叫他脫身回來。”
月朦朧素手一揮,仙劍耀著清輝旋轉入空,她玉影一閃,隨即捏住劍柄從斜上方破空而去。月嬋娟從斜下方入空,兩人的身影幻出一個巨大的菱形光影,兩柄仙劍同時從上而下地刺向花若水。
化弱水玉手一撩,鳳袖揮起一片光彩,腳步騰出一圈光波,拒住了覺知尊者的上下攻擊。
月嬋娟玉影一翻,劍尖挑出數朵飛花,那飛花極其美妙,似乎散發著沁人的幽香,又似蘊含著無盡的殺氣,飛花亂舞,擾亂了花若水的視野。
月朦朧仙劍嘯出清悅的響聲,乘花若水轉身之際,一劍撩去,劍尖裹挾著奪目的光華,一劍攪入花若水正在祭動著的金花之中。頓時將那花葉攪碎,惹得金花亂絮,紛紛灑灑,十分美妙。
武情義眼見覺知尊者上下翩躚的身影,兩柄仙劍上下左右光芒四射,條條玉光已經交織成一片光影,圍繞在女特使的身周旋轉不堪。
他心中頓時騰起一種感動,一種難以明說的感動。
是她們,是覺知尊者,再次化解了他的悲歌。隨著心中這一份悸動,手中的弱水劍又升騰起清幽無限的光芒,仿似在訴說著他此刻的心境。
武情義一腳踏出,借助弱水劍的飛騰之力,向前翻空而去。
金花一碎,金光的飛繩也同時黯淡了光芒,卸去了勁力,向下空垂落。
寒刃發光,紅菱展動,梅善姑斜空而上,雙手於身前繞出一個美麗的圓弧,紅色的光線便向正前方紛灑出去。
金毛大王金石開聲吼如雷,胯下雄獅如風馳電掣,一柄金燦燦的寬刃大砍刀已迎空而下,直取梅善姑的麵門。
“你是什麼貨色,也敢來攔我?”梅善姑一聲嬌叱,指尖光線彈織出去,一縷卷住金毛大王的寬長大刀,一縷纏住他座下雄獅的一隻金屬翅膀。
“大哥小心,紫衣美人,吃俺一箭。”飛鷹一聲唳叫,兩隻穹勁的翅膀撲得空氣如疾風般呼嘯,一枝鋒銳的寒箭從疾風中竄射而出。
“此有何懼?”梅善姑雙腳一蕩,紅菱隨即飛旋而上,那如寒冰一般泛著森冷氣息的利箭便從紅菱之下射了個空。
梅善姑玉手一收,將金毛大王的金杆大刀扯得斜飛。金毛大王握刀的手嗡嗡震動,拿捏不住時,神色劇變,身子往前飛撲。
“手下敗將,”梅善姑嘴角一抹冷笑,“今日還想再敗一次嗎?”她另一隻手一個旋轉,那紅芒絲線條條飛彈,猶如女工手下飛針走線一般,頓時釘穿了雄獅的一隻翅膀。
“紫衣美人,想必我們未曾較量過。”金翅大王未能猜得透眼前這位紫衣女子那紅梅花瓣掩蓋之下的真實麵目,他從飛鷹上一個翻空,頭下腳下,雙臂上那泛著古銅色而結實無比的肌肉鼓蕩而起,彎弓一張,又是一枝寒光四射的利箭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