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輯 生死相許繞指柔3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讓你重新愛上我
起初,這不過是一對貧寒伴侶的普通愛情。
他在廣州的某經濟開發區當業務員,而她是某外貿公司的文員,偶爾在一次小聚會認識,一見鍾情。
兩個人都是初戀,逛個街,吃碗拉麵,愛的幸福度幾乎爆棚。
熱戀三年後,他隨她回到湖南老家,準備提親。那天,他從超市買完水果禮物出來,正看見一輛大貨車橫衝直撞地開來,將等在路旁的女友撞飛,擲落。
他的魂魄都散了。
女友被送到醫院,診斷為“急性重度顱腦外傷”,生命垂危。他在手術室外心急如焚。四個小時後的手術後,醫生說:“她將度過一個危險的昏迷期,起碼需要十萬的護理和治療費。如果過了15天都不能蘇醒,也許將終身成為植物人……”
他扶著牆,才能站住。
哪裏去籌措高昂的醫療費?女友家境貧寒,而他的所有存款不過三四萬。他趕去肇事者的家,對方也是一貧如洗,拿不出錢來。
萬般無奈之下,他找到當地日報社,請求幫助,隻要誰能負擔部分醫療費,他願意為對方無償打工十年。
這對年輕戀人的報道見諸報端,很快就有一位王女士通過報社表示援助。他欣喜若狂,但一聽到對方的名字,神色猶豫。
他認識王女士,還是在廣州打工的時候。當時他正上班,發現有輛寶馬不慎撞到了單位的欄杆,車主坐在駕駛盤前精神恍惚。他向來善良,馬上出門,扶她下車,聯係4S店修車,又喊的士送她回家。這位女士不久就來登門答謝。
時年28歲的王女士經營著一家貿易公司,擁有雄厚資產,事業上叱吒風雲,情場卻屢屢失意。這次,遇見“憨厚又帥氣”的他,她怦然心動。
她什麼都有了,缺的不就是一個愛人嗎?
她熱烈地追求他,猶如這是一份新的事業。她挑選高檔服裝和手表,願意提供學費讓他選擇任意一所大學進修,甚至提出今後公司給他部分股份……他都不卑不亢地拒絕了。
他的理由隻有一個:“我有女友了,感情很好,請你找個更適合的男人吧。”
見多了唯利是圖的男人,她對他倍加珍惜,盡管這並不道德,她仍然頻頻示愛:“我會一直等你,隻要你改變心意!”
為了逃避這樣炙熱的追求,那年冬天他離開廣東,帶著女友轉戰他鄉,自主創業。
時隔幾年,王女士再次出現,並且是以捐贈人的身份出現。他思來想去,迫在眉睫,不得不撥通了她的電話。她立刻聽出了他的聲音,說:“你放心吧,醫療費我來支付,不需要你打工償還。如果過了15天,你的女友還沒有蘇醒,我還願意請人照顧。”
他內心五味雜陳:“謝謝你!錢,我一定會慢慢還你的!”
天不遂人意。不管他如何精心護理女友,在她耳邊輕輕呼喚,女友一直昏迷不醒。一個月後,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趕到北京宣武醫院,求見一位著名的腦科大夫,苦等一天,毫無結果。他粒米未進,差點暈倒在大雪紛飛的馬路邊。
趕回湖南,守在病床邊,他握著女友的手,開始掉眼淚,竟至號啕大哭。聲音如此淒厲,終於震動了女友的睫毛……女友醒了,似乎不認識他,也不會說話,看著眼前又笑又哭的那個男人,一臉茫然。
經過她的父母同意,他把她帶回醫院附近的出租屋進行康複治療,希望節省點醫療費。他親自為她換藥,為她做物理按摩和聽讀訓練。漸漸的,她一看見他就笑,響亮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什麼錢都掙。去飯店洗碗、去建築工地運磚、去碼頭扛包,每天中午趕回來做飯,深夜回家還給她按摩,常常按著按著,頭一耷,就睡在椅背上。
王女士打過幾次電話,他隻是說,我會還錢的,謝謝你!女強人還是不甘心,特意從廣州來到湖南,在一個正午,輾轉找到了那條小巷內簡陋的小屋。
有報社的攝像機跟著。
王女士捧著一大束潔白的百合,站在那扇窗前。
窗內,他正在給女友按摩雙腿。他瘦了,黑了,還是很帥。他指法熟練,邊按邊笑著說:“你愛我嗎?愛,就伸兩個指頭;不愛,就伸一個指頭。”她麵頰還有點浮腫,啊啊了半天,從嘴裏吐出幾個模糊的詞語,終於伸出了兩個指頭,孩子氣地笑了。他說,寶貝,讓你重新愛上還真難啊。
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像兄長,父親,和戀人。
王女士站了良久,把百合悄悄放下,低頭離去。
扛攝像機的記者後來告訴他,王女士說錢不用還了,祝你們幸福!
祝天下有情人幸福——真愛本身,原是上天最優厚的一種獎賞。
(羽毛)
一個進藏女兵的愛情傳奇
參軍進藏命運轉折
1950年的一天,駐紮在甘孜的進藏部隊十八軍,組織召開了一場“進藏老同誌可愛不可愛”的討論,目的是做女兵們的思想工作,解決大齡老兵的婚戀問題。正當會場鴉雀無聲的時候,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兵突然站出來大聲說:“要我說,這些老同誌可敬,但不可愛。”
小女兵的發言,頓時激起了很多女兵的共鳴。這個快人快語的小女兵就是時鍾曼,此時距離她入伍僅僅一年時間。
1949年5月,18歲的時鍾曼遇到了南下作戰的二野十八軍,此時恰逢十八軍招兵,時鍾曼也就入伍參了軍。第一次穿上軍裝的時鍾曼興奮不已,然而幾天之後,真正的部隊生活卻讓這個愛美的女孩感到有些不能適應。
剛入伍時,時鍾曼梳著兩條烏黑的麻花辮,紮上兩隻蝴蝶結,顯得青春、活潑又美麗。而參軍後,擺在她麵前的第一項規定就是剪辮子,這讓時鍾曼既不理解也不願意。也正因此,時鍾曼有了一個綽號:“上海小姐”。當時在新加入十八軍的女兵中,時鍾曼可謂“大名鼎鼎”,新兵們常會聽人講,時鍾曼是怎樣怎樣的嬌氣,末了還會附上一句:“你可不要學上海小姐啊!”
1950年3月4日,十八軍進藏誓師大會在樂山召開。廣場上掛滿了紅旗,赴藏將士群情激昂,口號聲、歌聲此起彼伏。擔任大會播音員的時鍾曼,置身於受獎的功臣模範和慷慨高歌的數千名指戰員中間,也被廣場上激昂的氣氛所感染,她滿懷激情地讀著來自全國各地的慰問信,也正是從這一天起,很多人都感覺到原本一身嬌氣的時鍾曼有些不一樣了。
幾天之後,時鍾曼得到通知,由她擔任進藏的收音員,每天晚上12點準時收聽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新聞,第二天將新聞登在進藏將士們傳看的《建軍電訊》上。接到這個任務,剛滿19歲的時鍾曼激動了很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1950年9月,時鍾曼跟隨部隊到達了海拔3000多米的甘孜。頭痛、胸悶等高原反應折磨著剛剛進入高原的戰士,為了盡快適應高原生活,部隊把習慣藏族群眾的飲食當成一項政治任務來對待,時鍾曼不甘示弱,帶頭吃起來。飲食上的調整讓大家逐漸適應了高原生活,時鍾曼也作為適應高原生活的典範,第一次在部隊受到表揚,這讓從未獲得過認可的時鍾曼大受鼓舞。
就在部隊駐紮甘孜等待前往拉薩時,陸續有人給女兵們介紹對象,希望她們可以在忙於征戰、一直單身的十八軍老同誌中做出選擇。當時部隊為了優先解決老同誌的婚戀問題,甚至提出了“二五八團”的標準。所謂的“二五八團”,就是25歲、8年軍齡、團級幹部,隻有符合這三項條件的人才能談戀愛、結婚。
就在時鍾曼高調宣布不在部隊解決個人問題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進了她的生活。
這個人的名字叫樂於泓,人稱阿樂,剛剛從南京總工會調到十八軍擔任宣傳部長。1932年參加革命的樂於泓,曾經擔任共青團上海交通主任,當時的愛人丁香也和他一同在上海參加地下工作。1932年,由於叛徒出賣,23歲的丁香犧牲了。自此,阿樂來西藏前已經獨身了18年。
1950年10月26日,是被時鍾曼多次回憶起的日子,就在這天召開的一次會議上,兩個人相遇了。當時主持會議的是阿樂,而坐在主席台邊做記錄的是時鍾曼。休息的時候,比鄰而坐的兩個人就自然而然地交談起來。當阿樂無意中問起時鍾曼怎麼會被派來做記錄時,她幽默地回答:“男同誌們都到前線采訪去了,就剩下我一個,算是大知識分子了。”這個性格爽朗的小女兵引起了阿樂的注意。
第二天,由於工作關係,時鍾曼來到了阿樂的辦公室。直到今天,她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的阿樂有點緊張,他吞吞吐吐地說:“小鬼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怎麼看你怎麼像我已經犧牲了的愛人。總之坦白地說吧,我這顆心好像有點放不下你了!”
這直率的表白很顯然有些嚇到時鍾曼,麵對這個比自己大20多歲、身份背景相差懸殊的老同誌,時鍾曼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阿樂成熟穩重的氣質卻在不知不覺中吸引著她。就這樣,兩顆陌生的心開始慢慢靠近。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1951年10月下旬,曆經3個多月的行軍,部隊終於到達拉薩。為了能夠以嶄新的麵貌參加入城式,部隊在拉薩河邊安營紮寨,進行休整。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勝利到達拉薩的喜悅,而此時,時鍾曼的心中還藏著一個屬於自己的願望。早在行軍途中,時鍾曼就得知阿樂已經先於她到達拉薩,重逢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1951年10月26日,清晨的拉薩河邊歡聲笑語,駐紮在這裏的十八軍將士正在為即將舉行的入城式整裝待發。先期到達的領導也趕來慰問長途行軍的戰士們,在人群中,時鍾曼猛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難以按捺心中的興奮和甜蜜,幸福的熱淚彌漫了眼睛。
在一片歡樂的海洋中,這對分別了將近半年的戀人終於見麵了。久別重逢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由於對時鍾曼家庭背景的審查還沒有結果,兩個人結婚的申請沒有獲得通過。
1952年國慶前夕,阿樂率代表團赴北京參加國慶慶典,國慶之後,阿樂被通知,由於身體原因,他已經不適合在高原工作,將繼續留在北京。不久,阿樂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遠在拉薩的時鍾曼,並堅定地對時鍾曼表示:“我能等”。這句雖然簡單卻意蘊豐富的話深深打動了時鍾曼的心。終於,分隔兩地的戀人在北京團聚,並最終走到了一起。
1992年,84歲的樂於泓離開了相伴38個春秋的愛人。如今,已近80歲的時鍾曼時常想起西藏,那裏畢竟是他們相識、相愛的地方。
(佚名)
我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他對她一見鍾情。
他跟她是大學同屆同係不同班的同學,在大一新生報道那天,幾千名新生排隊等候辦理注冊,他穿藍格子襯衫,恰巧排在她後方,從那天起他就對她一見鍾情了。四年來,他從來不敢去表達他對她的愛慕,他隻能用他的沉默跟陪伴來表達他對她的愛,成為她最要好的朋友。
她參加合唱團的高音部,他則是鋼琴伴奏,她在學校談了幾場戀愛,他就成為忠實的聽眾,她畢業後出國留學,他就在當兵時寫了一封封的信件到美國去鼓勵她,她回國後沒幾年就結了婚,可惜新郎不是他。
她不是嫌他不夠優秀,也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好,隻是因為彼此太熟了,她無法想象,哪一天她跟他從朋友變成情人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所以她跟他之間一直在友情與愛情的模糊地帶來回擺蕩。她始終堅持她跟他之間隻是好朋友,不願正視卻依賴著他對她的好。而他卻因為缺乏勇氣加上一向溫吞的個性就這麼錯過彼此的緣分。在她的婚禮上,他上台致詞祝福她幸福快樂。一個月後,他悄悄瘦了五公斤。從此,她失去了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