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眸波瀾秋水。
說風景清嘉,問畫廊小山池湖,何似煙雨愁。
庭院深處重疊,奇峰環列,園門拱衛,漏窗雕花,想必非是尋常人家。
少女坐在秋千上,望著飛簷石雕,時光似乎都凝固,池水不流,曉風不暢,隻有她的青絲垂下,目光流動。她眼眸上一對煙月眉,訴了江南三秋,眼眶裏泛起的微光好似月光,她微微蕩起秋千,時光這才暢快起來。
她穿著一件素白長裙,發髻梳得很端正,環抓著細繩,身子在這空中蕩起。明明沒有人推動,卻蕩的很好很高,似乎整個人都活了起來,直到庭院一頭火焰升騰起來,隻是從少女的眼中看來是一些紅光,並沒有溫度,也沒有火勢,這一處孤寂秀麗的山水,還是隻有自己。
她空靈的聲音傳出:“小火,不要到傷人。”
那些紅光一閃一閃似乎在回應她的話,說知道了,讓她放心,於是她又繼續蕩起了秋千。
……
拿這夔木盒子沒有甚麼辦法,方玄就將眼光看向了這處園林深處。
也不知是哪家園林,正是暖陽當照,這幾重院落,小橋參差流水,方玄站起想要再深入的走些,卻發現眼前的景色有了變化。秀麗的假山樹木一時刻好像都燒了起來,一股股熱浪讓方玄不要向前一步。
“怪不得此處風景甚好,沒有人把守,卻也沒有人翻過這院牆野炊賞景,原來是有處陣法。”
方玄看著火焰似乎越來越洶湧,自言自語,心意一動,拿起那夔木盒子,就向著那火焰最旺一處走去,隻發覺空氣的灼熱愈發熾烈。
嘩——
一整個庭院都燒了起來,不管是樹木還是山石,亦或是流動的水,都變作了滔天的火炎,似乎要將想要接近的任何人給湮滅,化成灰塵。隻是方玄不在向前邁步就保存著火勢,似乎並不想要傷人,這火映著方玄的臉龐有些發紅,無數熱汗流下。
“也不知這是真火還是觀想之火。”方玄心意一動,將上衣脫去,一手抓著一隻衣袖,向著火焰一甩,看著火勢立即順眼而來,他立馬撒手,一件剛剛還是完好無損的上衣轉眼化成了灰燼。看了看這些灰燼,方玄抿了抿嘴唇,眼睛轉了好幾圈。
“這家主人應是一方高手,不過宅心仁厚,這火焰看似危險,但是若無進入的念頭,也並沒有什麼大礙。”
想著轉身退走,走了幾步,那火勢稍歇,卻發現手上的夔木盒子隱隱有些發燙。
“剛才還並不覺得,或許這夔木盒子要用火燒上一燒才能打開。”
方玄搓搓夔木盒子,心想那先出去借個火燒一燒試試,可是他越是向外走這夔木盒子越是發燙,估計隻有這裏的火焰才有作用。
“這鬼木頭盒子真是欠收拾,要是開不出好東西,我拆了你。”
說罷就朝著那火勢退去的地方衝去,那火一瞬間沒有反映過來,不過轉眼間就貼了過來,似乎方玄隻要再進一步就將他燒成灰燼,方玄放下夔木盒子用腳輕輕一踢,那黑不溜秋,好像被雷給劈焦的盒子一下子光亮大放,那些火焰一瞬間都被吸走不少了,一些火風都朝著那方向灌入,謔謔作響。
那本是威武雄壯的火焰一下子萎靡起來,廣闊寬大的火勢縮了起來,最後居然變成了一顆火球,圓圓的不過一個臉盆大小,而那原來秀麗的園林山莊也是出現了本來的麵貌,火球跳跳的往園林深處跑,那雷劈過的木頭此時都褪去黑色,紅通通的赤色,在地上安靜起來。
方玄用食指點了點這變紅的盒子,不燙,居然煥然一新,出來了明顯的縫隙,把盒子拿起,左手一番就輕輕打開了,打開一看是一隻逼真的女娃娃,一身紅衣,不過數寸,但是卻栩栩如生,玉侶金雕,眼睛炯炯有神看著他,嘴巴居然抽了一下。
“我真是喝了十壇酒。廢了這麼大力氣,打開是一隻娃娃。”方玄默念微醺無數遍,卻發現這女娃娃莫名其妙飛了起來,他這才發現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不是的,我肯定是喝了一杯帝王醉,唐前輩真是感謝啊。”
這不是唐門傀儡是何物?!隻是,為什麼要跑呢?
“唐前輩,別跑啊,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啊。”方玄把盒子往兜裏放下,一邊追著那娃娃,一邊喊著。
“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跟著走過了幾處園門,路途幾處假山,奇峰險峻,小橋流水,他自然也是不顧,那娃娃飛得真快,他跑的太急,一不小心還掉進了一次水塘,渾身是水。
那娃娃一下飛了十幾米高,或是此時一看,這娃娃在追著那火球,方玄也踩著人家院子裏的屋簷瓦礫緊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