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隻怕無人知他，曉他，也沒人能傷他。
“天帝之所以是天帝，並不隻是法力強大，更有一顆比我們都強大的心。他想要走下去的棋，沒人能喊停。是他放出了邪泉，我知道現在才慢慢明白這個道理。既然當初能封印，那麼現在也能封印，隻是他選擇了進行這個遊戲，就如同手中的玩物。隻是沒人能猜測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飛羽再次無聲息地站在我身後，搖頭歎息：“看來你已猜到七八分了，飛羽果然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
“累了就該休息，天下這麼大，你也該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了。”我轉過身看著他，依舊是少年的模樣，隻是滄桑早已蔓延了整顆心，“我能告訴你的是，她出現了，在等你。我能看到的就隻有這麼多了。”摸上小腹，自從有了它，法力真的削弱了不少，但我心甘情願。
“默兒，還剩幾成？”飛羽有些擔心，“如果真有什麼危險，你能……保護自己嗎？”
我笑著點點頭，“就算隻剩一成法力，也有千年功力，更何況百裏會一直在我身邊，直到孩子出世。飛羽叔叔你就安心去找她吧，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回來，一定要守在她的身邊。靈獸國和妖界都不會有事，我也一定不會有事。”
“好！既然是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臣，告退。”
我當然不會有事，因為我堅信自己不會有事。
楚夜離已經帶著我為他準備的人馬離開靈獸國三個月了，書信也是極少，偶爾派人捎來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我無心思去打探他到底處理的怎樣，隻能讓隨去的妖界百姓時不時暗地相助，畢竟直接出麵實在不太妥當。要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收複大周國實在有些困難，楚夜瀧的勢力不能小覷。
肚子越來越大，這孩子的生長速度超乎我的想象。疲乏地竟然就在桌子上睡著，恨玉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默兒，我查到了……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去涉險，這可能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一雙手，如此的冰冷，順著我的發絲輕輕撫摸，知道連最後的冰冷也消逝。
我很想醒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睜開眼，除了一絲淡淡的花香，沒有再見到恨玉的半絲痕跡。
查到了？他究竟查到了什麼？
“百裏，查到恨玉的下落了嗎？”
百裏逸塵看著我搖了搖頭，皺了皺眉頭，“隻是在他房裏發現了一些灰燼，應該是某些書籍。隻是……沒人會在知道了。有人說這些書是他從飛羽祭司書閣裏取出來的，那裏的書都沒有副本。”
“這人怎麼不讓人省心！”我捂著有些抽痛的小腹，費勁地坐下，“我猜他一定是去尋找邪泉的真身了，萬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我一輩子愧疚嗎？我救他就是希望他能夠無所牽掛地過完這一生。”
百裏逸塵扶著我的肩歎了一口氣，單手覆在我的肚子上，歎息：“孩子啊，你娘為你可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出來後一定要好好孝順，知道嗎？”
“嗬嗬……”看著這樣的他我也忘記了少許憂愁，如果可以就這樣單純的生活，那該多好？“百裏，等孩子出生之後，我們帶他去見見百裏逸雲吧，或許到時候還能有新的玩伴。”
“他的孩子一定很沉悶。”百裏逸塵一臉嫌棄，但是沒人比我更知道，百裏逸雲在他心裏的位置。
笑過歸笑過，可是一日沒有恨玉的消息，我一日就睡得不安穩。
“你究竟把恨玉當什麼，默兒，你實話告訴我。”
“我是看著他長大的。那時候他還不記事，可是我已經知道了那個組織隻有靠不斷殺戮才能存活。他不是最小的那個，確是最不善言語，最不喜鮮血的那個。我……盡量不讓他去沾染鮮血，盡我所能去保護他……是因為……因為……我本可以救他的家人，卻見死不救。”
這才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一直都不敢觸及。
“他不知道，這些都是我前世欠他的。我對他好，是在贖罪，時間久了，早就把他當成了我的弟弟，我的家人。我想，無論發生什麼，我都隻想讓他活下去。無憂無慮的活下去，而不是為我能夠做什麼。早知道會發生現在的事情，我一定會告訴他真相，哪怕是我一直不願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