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時候他幾乎考了滿分,可以去更好的學校念書,但是因為家裏的一些原因而放棄了,最終選擇了這所本地的一流學校,聽說當初校方為他免去了所有學費。也作為報答,他成了學生會的中流砥柱,也在學校醫務室裏當醫生的助手。
關於他的家庭情況,流傳的版本也很多。但是白喜一向不是個喜歡聽八卦消息的人,也沒怎麼聽確切。總之,他的家庭條件似乎很差,他自己還需要出去打工才能掙錢養活自己。
但是,貧窮貴公子這樣的傳奇有的時候比一些富家公子的光環要來的耀眼,也要來得引人注目,所以追在宋淮楊身邊的人不會少。
一直以來他也沒有什麼桃色新聞……所以,剛才他們一起吃了頓飯,他喊她“師父”,她還試圖給他“喂食”,他“害羞”地躲開了!這是怎樣一副畫麵!
想到這裏,白喜坐不住了!為了避免被周圍人的目光殺死,她飛快地起身跑到櫃台前打算跟老板結賬。
結果老板卻笑眯眯的一臉曖昧地看著她:“小姑娘,眼光不錯嘛。”
“老板,你別瞎說,你再瞎說我可不給你錢了啊。”白喜氣結。
“別害羞嘛,這麼帥的男朋友,別人求都求不來呢。”老板還是一臉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白喜感覺身後的目光足夠在她身上燒穿一個巨大的窟窿!
但是老板卻抖了抖手裏的賬單:“嘿小姑娘,你可別不認賬啊!剛才那個小夥子可說了你是他女朋友,等會兒由你付錢的,你們倆這是合夥要逗我玩呢?”
“什麼?他說什麼?”白喜腦袋裏好像平地炸開一道驚雷,“轟”的一下把她自己都給炸傻了。
“他說了,他的菜錢你付啊,有什麼問題嗎?”老板一臉的理所當然。
白喜很努力地用最短的時間消化完了老板的話,最後陰著臉,抽搐了一下嘴角!她就覺得今天宋淮楊怎麼表情怪異舉止失常呢!一口一個師父這麼親切!原來就是為了讓她給他買單啊!
傳說中人窮誌不短啊!傳說裏還說再窮也不能坑蒙拐騙啊!
為什麼宋淮楊可以這麼不厚道!損了她一頓之後還坑她一頓飯,真是沒法忍!
可是眼前的老板還在眼巴巴地看著她,似乎正在盤算著她要是想跑就把她拎回來。
於是白喜一咬牙,一跺腳,還是把錢給付了!
從小到大,從來隻有她坑別人的,沒有別人坑她的。
從來隻有別人吃虧,她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
估計宋淮楊真的算是她天生克星了,隻要碰上他,她就準沒什麼好果子吃。
06
才第二天,關於白喜和宋淮楊的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的。連蘇戈都有點將信將疑地拉著白喜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喜隻能把昨天在食堂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了蘇戈,蘇戈聽完白喜的話有點無語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阿喜,這回你真是遇到對手了。”
白喜心裏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奈何這個對手她好像鬥不過。耍手段,她耍不過。裝傻,她裝不過。拚氣場,她也是輸。
現在出門就是流言蜚語,讓她每時每刻都過得提心吊膽的,生怕那些喜歡宋淮楊的姑娘會突然撲過來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但是,她沒有想到,最重磅的炸彈是齊頌越。
他就好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黏著自己。她已經把話說那麼清楚了,他卻好像沒聽懂一樣,陰魂不散的,本來她見到他都要繞道走。這次傳出了她和宋淮楊的緋聞,齊頌越也就坐不住了,趁她下課回宿舍的路上把她給攔住了。
“白喜,你給我說清楚,那個姓宋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齊頌越挑眉瞪眼,架勢很足的樣子,活像在捉拿自己紅杏出牆的老婆。
白喜隻是給了他一記輕描淡寫的白眼:“我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但是跟你就連一根頭發絲的關係都沒有!所以,立刻,馬上,從我麵前消失!”說完就挽住身邊蘇戈的胳膊大步走掉,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把齊頌越當成了煩人的蒼蠅。
齊頌越卻一下又黏了上去:“白喜!你怎麼可以說你跟我沒有關係?你看看我頭上的傷!看看我頭上的傷!這是你砸出來的,你要對我負責!”
白喜看了一眼齊頌越額頭上已經結了痂的一塊小傷口,在他“你要對我負責”的惡心言論裏深深地擰了一下眉頭,最後沉沉地提了一口氣,抬手握成拳頭,在齊頌越驚恐的目光裏一拳砸在了他的傷口上。
瞬間,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響徹整條走道,白喜趁機拽著蘇戈就跑。
蘇戈看著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的齊頌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差點嚇死我了!”
白喜喘著粗氣腳下還是沒停,一路跑進宿舍樓:“是啊,我也嚇死了!”
蘇戈給她一記大白眼,然後掙開她的手,雙手抱肩,作一臉驚恐狀:“我說你嚇死我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暴力這麼可怕?”
白喜緩過氣來了,聽到蘇戈這麼說,雙手又一次握成了拳頭,臉上露出一抹險惡的笑容來:“要不要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叫暴力?什麼才叫可怕?”
然後蘇戈就尖叫著跑上樓梯一路向宿舍沒命地狂奔而去,白喜就像童話故事裏的老巫婆,張牙舞爪地朝她追過去。
樓道裏回蕩著一陣陣尖叫嬉鬧的聲音。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一行人早就在她們玩鬧的時候也跟著走進了宿舍。
管理宿舍的女老師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睛,眉心微微擰了起來,露出了一臉受不了的神色:“這年頭的女孩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個個不端莊就算了,都像瘋子一樣!”
因為是對新生宿舍的第一次檢查,所以老師和學生會頭頭都來了。宋淮楊和幾個學生會管理層都跟在她身後,生活部的女部長很不好意思地接下了老師的話茬:“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像她們那樣的……”
宋淮楊卻隻是輕描淡寫地一笑:“像她們那樣也沒什麼不好啊。”
老師狐疑地偏過頭來看著宋淮楊:“你說什麼?你覺得她們好?”
宋淮楊笑得雲淡風輕的:“嗯,至少很自由。”
或許白喜給人的感覺就像鳥雀吧,跟隨自己的心意活著,快意恩仇,不在意周遭人的眼光。
就好像飛在天空上的鳥兒,隻是她的翅膀是透明的。
但是其他人顯然都不能理解他的話,隻是一臉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開始正式查寢了。
07
白喜回到宿舍,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本來想打開電腦繼續在遊戲裏大戰三百回合的,結果沒想到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嚇得她手一抖,鼠標都差點扔出去。
窗外傳來的聲音分明屬於齊頌越:“白喜!我喜歡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白喜的宿舍在二樓,陽台窗戶剛好對著走道,那麼大的喊聲剛好聽得一清二楚。她臉色刷的就變得灰白。
蘇戈在旁邊看著她一臉驚慌的神色,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滿滿都是幸災樂禍的味道,她拍著白喜的肩膀笑道:“阿喜,你的緋聞可真的一點都不比葉翁琳少啊!而且個個都是帥哥,你說,你到底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白喜卻沒有理她,隻是眉峰一挑,把心一橫:“阿蘇,你剛才泡腳了?洗腳水還留著嗎?”
蘇戈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糾結起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腦袋裏就不能儲存一點正常的東西嗎?人家表白你潑人家洗腳水?女生這個時候不是都應該心花怒放至少有點感動啊……”
白喜仍舊沒有理她,環顧了一下周圍,找到了角落裏還沒有倒掉的洗腳水,然後提到陽台。
剛準備潑,就發現樓下的齊頌越此刻已經抱了一把吉他,撥動了一下琴弦開始唱起來:“對麵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邊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對我不理不睬……”
白喜提著水桶都準備要倒了,蘇戈卻跑過來一把攔下她:“你這人也太不懂浪漫了,這種時候作為女生就算想拒絕也隻能躲在宿舍裏不出去,潑洗腳水算怎麼回事啊?等到全校皆知就沒有男生敢要你了!”
白喜卻還在掙紮:“別攔我,讓我潑醒他!”
這時候,齊頌越又換了一首歌,繼續唱:“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白喜的動作在他的歌聲裏有了一點點的僵滯。這首歌他曾經也唱給她聽過,是她曾經最喜歡的一首歌。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用這首歌的歌詞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竟是那麼恰如其分。
——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隻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樓下這個正在為她唱歌的男生,她曾經如此深愛過。她不是沒有記憶,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隻是她真的是一個界限過於分明的人,那麼深的傷害,這輩子一次就夠了。
白喜還在猶豫,就看到有一個人朝著齊頌越走了過去。
那個身影也並不陌生,是宋淮楊。
他好像在勸說齊頌越離開,因為他彈吉他唱歌已經是擾民了。但是齊頌越固執不走,宋淮楊也不惱,隻是彎了彎嘴角,朝樓上白喜的方向看去,嘴角的笑容帶了一抹邪氣:“我跟你打賭,你要是再不走,可能等下她就會從樓上潑水下來……”
齊頌越的動作停頓了一秒,半信半疑地望了一眼陽台上動作古怪的白喜,心裏也有了一絲涼氣在往上躥。他知道,白喜絕對是幹得出這種事的人!
宋淮楊看到他臉色變了,於是繼續輕描淡寫地添油加醋:“她潑的水肯定不會是清水,至於是肥皂水還是洗腳水就要看你運氣了……”
齊頌越的心在宋淮楊的勸說中一點點變涼,最後含恨抬頭,朝白喜飛過去一個堅定的眼神,竭聲喊道:“白喜,我不會放棄的!你給我等著!”
白喜抽搐了一下嘴角,額頭滑下來一排黑線!
齊頌越抱著吉他走了之後,宋淮楊還沒有走,他在原地停頓了一下,目光朝二樓的白喜望了過去,嘴角帶著一抹莫測的笑容,眼睛裏透出一抹光來。
白喜的目光恰好和他對上,一下子心裏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心跳得有點快,她感覺有點心慌,隻好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蘇戈還在旁邊嘰嘰喳喳地八卦:“喂喂,阿喜,你們家宋會長不是應該很忙的嗎?怎麼還有空操心這種閑事……”
白喜“啪”的一下敲她腦袋:“就你最閑!專門聽八卦!”
蘇戈捂著腦袋,無辜地嘟嘴:“我說的是事實嘛!”
白喜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她才不覺得宋淮楊是對自己有意思,她覺得他可能隻是覺得有趣,所以就插手管了一下閑事而已,這比較符合他的行事風格。他本來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個人,誰都猜不到他的心思。
或許,他就是覺得她很有趣,拿她當生活調劑品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白喜就覺得腦子裏像是被人塞進去了一團亂麻,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