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貨站坐落於D市讓胡路區和新村交界的地方,與其他貨站不同,這家貨站接的活主要是麵向市內運輸線,跑的是短途。
倒不是說經營這家貨站的老板目光短淺,而是D市畢竟算是一個待開發中的城市,區與區之間跨度很大,再加上D市各區都有不少建築工地,油田開采有時候拉大型器材也需要雇傭私人貨站的翻鬥車,所以跑市內的物流掙得也不比長途少。況且地方就這麼大,關係打點也方便,省了不少麻煩事。
整個貨站貨場很大,不過所停車輛卻大多是翻鬥車,也就零星一兩台大掛。貨場最裏麵,一棟移動板房充當辦事處,板房房頂擺放著“啟程貨站”字樣的巨大牌匾。
屋內,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留著兩撇八字胡正麵帶笑容的打著電話。
“行,大侄子押車是不?我說老徐你也真是,自己兒子真不當寶貝捧著,押車這活他小年輕的能樂意幹麼?”
“草,他小年輕的不幹還讓我這老家夥去啊?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出車時候我讓他過去,早點把鋼材整回來我也早省點心!”歎了口氣,聲音顯得有些疲憊,電話那頭男子開口回道。
“也就是你,這麼多年關係,兒子撒謊,我除了給你家拉鋼材,貨站從來不跑長途,爛事太多!哎,要不商量商量,你把我這兩台大掛買了自己用唄?”點了顆煙,八字胡男子衝著話筒開了句玩笑。
“草,我他媽用啥買,腎摳出來給你啊?”咒罵了一句,電話裏麵的男子隨即說道:“行了,不扯了,下午我讓孩子過去,完了費用回來一起算吧!”
“行,你都發話了,我肯定沒意見!”點了點頭,掛斷電話。這時,活動板房的門突然被打開,抬起頭目光看向門口處,隻見四名穿得流裏流氣的社會小青年走了進來。
“你是這家貨站的老板陳啟程唄?”粗鄙的衝著地上吐了口痰,四人中領頭青年眯著眼睛衝著八字胡男子問道。
“對,我是,三位小兄弟要拉點啥貨,長途短途啊?”看著光潔的地麵印上一塊痰漬,陳啟程皺了皺眉頭心中立馬湧上一抹厭惡,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做生意的,那肯定什麼操蛋人都要接觸,人家給你錢掙,隻要不過分,那忍一忍就過去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佳明,跟慶天有點私人恩怨!來這是聽說你總給慶天拉貨,完了尋思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給個麵子別跟慶天幹了!”邁步上前坐在陳啟程的對麵,李佳明臉上皮笑肉不笑的張口說道。
“嗬嗬,咋的,我不跟慶天幹給你們幹啊?也行,那你看你們能給多少錢啊?”聽完李佳明的話,瞬間反應過來對麵是來找茬的,而且自己之前也聽說了徐天、楊東和杜立鬆讓人在龍鳳給砍了的事,冷笑一聲,陳啟程反問了一句。
“我感覺你好像有點沒聽明白話,都是文明人,用不用我教教你怎麼用你該用的語言跟文明人對話啊?”皺了皺眉頭,感覺眼前的陳啟程有點不太上道,伸手從腰間掏出一把軍刺比劃了一下,李佳明快速回了一句。
看著李佳明手裏閃著寒光的軍刺,雖然拿不準他到底敢不敢捅自己,不過怎麼說這也是在自己的貨站,氣勢上肯定不能輸,陳啟程咬牙說道:“崽子,一刀捅下去,哪多哪少心裏有數嗎?”
“有時候,我是真他媽佩服你們這種老幾把燈!仗著歲數大見識多啥都不怕,你說你非得剛我這一下幹啥?”陳啟程話音剛落,李佳明猛然起身一把抓過陳啟程的脖領子,軍刺的刀尖直接抵在陳啟程的胸口上。
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突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從板房外麵傳來,兩道身影邁步走進了板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