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我蹲在草叢中靜靜地看著那兩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她們低垂著頭麵對麵站著,相互之間沒有交流,長長的黑發蓬亂在臉上和肩膀上,整隻手都藏在袖子裏。周圍十分黑暗,我隻專注地盯著那兩個石頭般安靜的女人,她們始終一動不動,弄得我也緊張得不敢動彈。最後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挪了一下腿,打算悄悄走開,這時離我較近的那個女人突然向我轉過來,麵對著我這個方向,我心髒開始狂跳,大氣都不敢出,理智告訴我這不過是兩個瘋子,可是腎上腺素卻不聽使喚。

我下意識地去摸我口袋裏的飛鏢,但是什麼都沒有摸到。突然另一個女人也動了,她拿出一把短刀,機械地放在她的同伴頭上,開始割同伴的頭發,一刀接一刀,似乎還割到了同伴的頭皮,頓時血淋淋一片。沾著血的頭發一縷縷落在地上,竟然堆成了半人高的發堆,我開始意識到這些頭發並不全是被割下來的,而是在自己增長,我看了地上,那些頭發正在緩慢地向我延伸過來,我突然覺得如果被這些頭發抓住,我就會變成第三個瘋女人,於是拔腿就跑,拿著短刀的女人舉起刀跟上了我,我隻能不斷地跑不斷地跑……

我不知道自己具體跑了多長時間,周圍的景物迅速變換著,這輩子都沒跑到那麼快,也沒有跑過那麼久。我回頭看了眼舉著刀的女人,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遲早會追上我的,於是停下來決定肉搏,我一腳踢掉了她手裏的刀,她沒了刀之後整個人都傻掉了,我慌忙撿起那把刀,想了想,咬了咬牙,對著她脖子的位置狠狠抹下了一刀……血流不止,她的頭發如同枯萎了一般,開始柔順地貼著她的臉,我後退了兩步,卻被地上的頭發纏住了腿,我立刻蹲下身去,切斷了那些頭發,轉過身正想逃,另一個白衣女人卻出現在我身後,一見我轉身,便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開始揮舞短刀毫無章法地攻擊她,她卻絲毫沒有鬆手。

眼前漸漸發黑,我從沒想過我會死掉,腦海中多出了一層意識,告訴我當然不會那麼死掉,這隻是在做夢。一瞬間天亮了,我趕緊睜開了雙眼,卻猝不及防地墜入了另一片漆黑,扣在脖子上的雙手感覺比剛才更真實了,我突然意識到,剛才是在做夢,可是現在不是!有人趁我睡覺掐住了我的脖子,才讓我做了那麼個夢。首先,我是在萬椒房裏睡的,其次,萬椒似乎不在床上,最後,萬椒有夢遊症。

眼睛適應了黑暗後,發現真的是萬椒在掐我脖子,真是見了鬼了,親生的都能掐。幸好她平時有自知之明,從不在臥室裏放能傷人的東西,不然我現在可能不是被掐脖子這麼簡單了。她這麼掐人脖子,可能是做了噩夢,我不敢去碰她身體,怕她一緊張就醒了或者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無奈隻能默默忍受著,沒一會兒她就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床上繼續睡了。夢遊可真是件神奇的事,還能自己準確無誤地回到睡覺的地方。

反正我當即打算再也不和她一起睡覺了。

若這晚就這麼過去也就算了,我好不容易再次入睡,感覺才閉上眼睛就有人過來敲門,我聽是我爺在喊我,就起床去開門,同時心裏出現了許多猜測。沒想到一開門就被我爺催促換衣服上路,我問上什麼路,爺爺說待會再告訴我。隻見萬意穿戴整齊在我房門前探頭探腦地,我就拉了萬意趕忙進房換衣服,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這是要去幹嘛?”

“我爸說是去旅遊,我,你,還有清邪。”

芮叔雖然是出家人,但挺愛糊弄人的,我笑道:“你信他?……大概去多久?”

“短則一周,長則到暑假結束吧。”

“就我們仨?”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清邪什麼都知道,到時候問他就是了。”

“你東西都收拾好了?”我穿好衣服,胡亂地洗了個臉,就問她。

“都收拾好了,兩個小時前清邪就去我家找我了。”

“我們怎麼去?去哪兒?”

“清邪開車吧,他會開車。”

我心裏歎道這些和尚會的還挺多——萬意估計也不知道去哪兒,這孩子我了解,一說是去旅遊還有我同行肯定就啥都沒多問,加上她一向挪到哪兒活到哪兒,估計到底去哪兒也不在乎,反正她都能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