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領著瑩瑩心情低落地回到村子裏,在村口,倆人各自奔回家中。
朱守回到家裏,母親正躺在床上哭泣,聽見兒子的喊聲,她驚喜地坐起來。說她眼睛瞎也不全對,她早年害過一次紅眼病,沒有錢醫治,後來就惡化,眼睛看東西變得模糊起來,總是看不清,就這樣,村裏人看她眼睛不好使就稱她瞎眼婆婆。
朱守跑進屋裏,一頭紮進母親的懷抱裏,幾年來,倆人已經建立起深厚的母子感情。母親用枯瘦如柴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發疼愛地說:“孩子,你去哪兒了,害得娘好找,一夜都沒有睡覺,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咋活呀!”說完又是一連串的啜泣。朱守擦去母親臉上的淚珠,自責地說:“是兒子不孝害得母親牽腸掛肚,我今後再也不出去玩耍不歸了。”老人聽言,滿意而欣慰地一個勁地點頭,他為有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兒子而感到驕傲。
吃過早飯,朱守給母親講起自己從昨天到今天早上所經曆的“起起落落”,直聽得母親心中如十五隻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且是膛目結舌。待朱守敘述完畢,老人情不自禁地把他攏進溫暖的懷抱裏,她怕失去他,因為朱守是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及希望。
就在母子團聚的時候,從外麵跑進來一個身影,是狗娃。狗娃氣喘籲籲地說:“朱守,大事不好了,村裏有好多人染上了疾病,直鬧著肚子痛,郎中也無藥可救,有好幾個人痛得上吊自殺。”
朱守母親嚇得魂飛魄散,跪在桌子上供奉的佛像前祈求保佑。朱守拉起狗娃兩溜煙飄了出去。倆人來到大街上,看到鄰居周二叔此刻正蜷著腰手捂肚子躺在門旁殺豬般拚命叫喚,呻吟不止。朱守上前扶著他噓寒問暖,周二叔隻是眉頭擰著大疙瘩嗷嗷大叫不予理睬,朱守搖著頭無計可施。
朱守無奈地看了狗娃一眼,狗娃說:“全村像周二叔這樣的人有二十多個,此時他們都在家裏大哭大叫,嘔吐不停,家裏人頭上都愁出了疙瘩。”朱守不由分說跑開了,狗娃身體肥胖,邊追邊喊:“你去哪裏,等等我。”
朱守來到村中的郎中黃藥發家,黃藥發正安然地躺在靠椅上悠閑地喝茶,嘴中還不時地哼出一首小曲兒。朱守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真想上前狠狠地扇出幾個耳光,再補上幾腳方能解氣。黃藥發看朱守突然闖進來,心生怨氣,坐起來指著朱守的鼻尖瞪著死魚眼不客氣地吼道:”你小子吃錯藥了,沒有禮貌地闖進我家裏來幹什麼,快出去,不然我家的金麒麟就會對你不客氣。”說完,黃藥發就吹了一個尖亮的口哨,一隻金黃色的狗從後院威風凜凜地跑出來,這條狗身形壯大如牛,讓人一看就會毛骨悚然脊背發涼。狗娃嚇得麵如土色低喝一聲,褲襠內已是臊水泛濫。朱守當金麒麟是什麼神物呢,原來是一隻黃狗。說實話,朱守最不怕狗了,可能是屬虎的原因吧,自打記事起,他就敢在各種狗麵前耀武揚威,奇怪的是狗一見他就會夾著尾巴逃竄。
這不,黃藥發的金麒麟一見到朱守也不例外,原來的威風頓時煙消雲散無影無蹤,怯懦懦地尖叫幾聲溜著牆根逃之夭夭。
黃藥發見自己的愛犬這般窩囊,直氣得眼珠如炮打。他叫嚷:“你這小子來我府上有什麼事情,盡管說,是不是你娘的頭痛病又犯了,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已經拖欠我一百多兩銀子了,再不還我就要告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