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一會兒,雲淺便見陌然被剛剛的姑娘拉了出來,一臉的不情不願。
雲淺顛顛地跑過去:“陌然你幹嘛這副表情,是不是早就已經把雲淺給忘了!”
委屈的聲音,讓過往的人都將埋怨的目光投向呆愣愣的陌然。
陌然呆愣半晌,忽然一蹦三尺高:“哇,當然記得,當然記得,你這麼可愛,我怎麼能忘了!”
“嘻嘻!”
“怎麼會突然下山來,你不是說仙上不讓你輕易下來的嗎?”
雲淺拉著陌然的手,轉身向剛才幾位姑娘道了別,然後繼續說道:
“隻要不出玄辰山便可,原來是我不肯下來,你知道吧,那執教師伯可是很嚇人的……”
兩個人越走越遠,詡風站在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後無奈搖頭,踱步回了自己的閣子。
雲淺跟陌然在一起整整一天,她告訴陌然,她要去曆劫台應劫,然後便要開始修習法術了,陌然高興的祝福她。又說以後可以一起練劍之類的,陌然帶著雲淺幾乎要逛了一半的玄辰山,除了幾個祠堂,禁地,還有陣地,連說帶逛,雲淺也多少對選玄辰山有了大致的了解。
到傍晚時,雲淺才依依不舍的向陌然道了別。
回到無塵峰上,雲淺一眼就看到師父又站在梧桐樹下,仿佛是一種永恒的姿勢,清冷孤傲,就如那輪高天孤月一般,遙不可及,如冰如霜,卻又獨自照徹這漫漫寒夜。
雲淺腳步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急切的想要到達他的身邊。
“師父……”顫抖著的稚嫩聲音,在這幽靜的無塵峰上越發的空靈,雲驚塵轉身看她,眼中一如夢幻中初見的那般,冰涼如水,然而這次,卻是冷的徹骨,那種從身體伸出所散發出來的清冷,讓雲淺抓著他衣袍的手不由的鬆開。
“回來了。”冷語冰人。
“恩!”雲淺將頭埋得很深,至少她現在無法直視他。
僅僅隻是一句話,雲驚塵看她一眼,又轉過身,遙望著遠方不知名的方向。
雲淺不知為何,師父會突然變得這般冷酷,實在不知道其中緣由,隻能低垂著頭,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依舊靜謐如初,隻有天上孤月斜照,地上對影成雙……
半晌——
“淺兒……”
“徒兒在!”雲淺身子一震,忙應道。
“你可知,我們活著,有何意義?”
雲淺愣了愣,是啊,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如果這個問題放到之前,她會不假思索的回答: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如今,她的心裏隻有一個答案,我活著的意義就是師父,師父,便是我的意義。
可是,這樣的回答,在師父看來,必定,是膚淺的吧。
雲淺還是搖了頭:“回師父,徒兒不知。”
雲驚塵頓了半晌,嗬,原來這世間還有一個與自己同樣的人。
“不知?是啊,不知!”雲驚塵長歎一口氣,月光流瀉千裏,口氣中掩飾不住的寂寥。
雲淺怔怔地看他,心裏刺骨的寒冷,刺骨的疼。
“人們大多都希望長生不死,但是,活的太久,也未必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