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情,無論怎麼想留住終究都是徒勞的。又過去了五百年,世間的一切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賢宇的臉上也終於留下了一些歲月的印記,或許在旁人看來其不過是顯得成熟了一些,但賢宇自家知曉自家事,其知道自己也開始受歲月的侵蝕了。即便其身懷皇道之氣,比尋常修行者壽元悠長不隻是一星半點,但也不過是比其他尋常修行者悠長而已,悠長並不等於長生。五百年來賢宇不問朝政,將一切交給了青蓮,其不再逍遙宮,將逍遙宮的事交給了李俊忠打理。其在何處?其行走於名山大川間,尋求天地大道的根源所在。修為到了賢宇這等境界枯坐修行已經沒有半點用處,其修為已然到了修仙境界後階,再修行修為也難以有所提高。如今的賢宇已算是仙人,隻是未飛升天界而已。想要真正的飛升天界,問得仙道卻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十萬年來已無人成仙,雖說這很殘酷,但卻是事實。十萬年來渡劫的修行者原本以為有那麼兩三人,甚至是一人成仙。但賢宇數千年前得知,那渡劫的的數人並未成仙,而是隕落了,隻是他們並未隕落在人間,而是隕落在天界與凡塵間的縫隙之中,故而下界的修行者尋不到絲毫的蛛絲馬跡。雖說這個消息很讓人膽寒,在外人看來修行似乎已經沒有了意義,要說還有那麼些用處,也隻能是讓修行者的壽元悠長那麼一些罷了,終究還是會化作塵埃,與凡人沒什麼區別。但賢宇卻並未放棄,其依然在問仙求道,依然執著,其知曉有一個女子在等著他,等他將她喚醒。為了這個信念,賢宇不曾有過絲毫的動搖。
永福城,是逍遙皇朝東部一個較大的城池,人口五百萬,可謂是人流密集。擁擠的街道之上,人群之中有一個青年,看起來近三十歲的模樣,在其的身邊跟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娃。這兩人正是賢宇,其身邊五六歲的女娃正是靈靈。說來很是奇異,數百年光陰靈靈卻隻長了一點,看上去也就五六歲的模樣。這讓賢宇很是不解,曾花百年光陰去探尋其中的奧秘。可惜,終究是不得結果。賢宇自然不會在一件無關的事情上耗費太大多的光陰,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靈靈這等幼小的身板。其有時候甚至想,靈靈該不會就是長生之身吧。若真是如此那天下修行界就是個笑話,靈靈並非修行者都能長生,而他們這些修行者修行無盡歲月卻依然不得長生之道,這本身就是個大大的諷刺。兩人相依為命數百年,靈靈已然把賢宇當做親人,很是依賴賢宇,而賢宇之所以會帶其出來也是因為與靈靈在一起能讓其心情舒暢。三千五百年來,賢宇看似沒什麼不妥,但與其親近的人都知曉賢宇變的有些沉默了,其心中始終有一處在隱隱作痛,即便是歲月也無法使傷口愈合,那是東方傾舞留下,除非東方傾舞轉醒否則根本不可能好的了。但與靈靈在一起能使得賢宇心中的痛不再那麼強烈,這是賢宇將小丫頭帶在身邊的理由。靈靈對賢宇而言就好似一個避風港,雖說這港灣並非太大,而賢宇這艘船卻顯得太大了些,但隻是能遮住一些風雨,哪怕隻能遮住三分,賢宇也很樂意。五百年來兩人幾乎踏遍了東聖浩土每一寸土地,領略到了東聖浩土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五百年光陰,戰亂終止三千五百五十年,如今凡塵界太平祥和,再也看不到硝煙與戰火,百姓安居樂業。
這一日兩人打算啟程去其他地方,在此城已待了有些日子了,兩人從不會在一處地方駐足太久。就在兩人快要出城之時賢宇的身子忽然消失不見,下一刻卻身在天穹之上。靈靈就坐在其的肩頭,一副茫然神色。隻聽其脆生生的道:“逍遙哥哥,我們為什麼在天上飛?”
賢宇聞聽此言微微一笑道:“有人在和我們兩個躲貓貓,哥哥自然要將他捉到啊。”其說著話鋒一變,而後沉聲道:“這位道友為何尾隨我兄妹二人,跟了那麼久還是現身一見吧。”賢宇說話間彈出一指,一道金光飛出擊在其前方不遠處的虛空中,接著那裏波紋蕩漾,一個看起來相貌極為美豔的女子現身出來,其極為怨毒的看著賢宇,那目光簡直是想把賢宇撕碎了。賢宇看著這怨毒的目光眉頭卻不由的皺了起來,其能感受到對麵那個女子的恨意。那恨意幾乎就就快要化形而出,由此可見見其心中的恨意是多麼的強烈,賢宇卻不記得何時招惹過這樣一個女子。其這一生經曆過太多的人和事,哪能個個都記在心中,見賢宇一臉不解之色,對麵那個女子更加憤怒了,所謂怒極反笑,其嗬嗬嗬的笑了出來,雖說在笑聽起來卻像是在哭。賢宇見此情景麵上神色依舊平靜,對方還未開口說話,其自然不會多說。左右以其如今的修為能傷他的人實在不多,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來。倒不是說賢宇修為多高,修仙境界的高修如今在修行界並不少見。數千來天下安定,修行界自然也就安定了不少,修行者能夠安心修行,心境自然有助於修行,高修就多了起來。但賢宇修為雖說隻是修仙境界,可其身懷皇道之氣,未邁入修仙境界之時就能與修仙境界的高修對陣,此刻自然不會懼怕任何人。即便對方的恨意如此強烈,賢宇不在意,在賢宇看來其這一生從未做過不法之事,即便真與對方有仇怨,那也定然是錯在對方不在他,這一點賢宇還是很自信的,其自認是個君子。
那個女子在狂笑了一陣後終於開口說話了,隻聽其冷冷道:“七十餘萬年了,今日我終於再次遇見你,龍嘯啊龍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女子說著就朝賢宇撲來,其手中一柄碧綠長劍泛著紫光,一看就知曉不是凡品,其上還有劇毒。那種毒素之強賢宇都能清晰的感應的到,即便是高修沾上一些也會毒發而亡,由此可見對方的這柄劍多麼的可怖。賢宇雖說身懷皇道之氣,即便是硬接下來也沒什麼不妥,這世間還沒有什麼毒能傷的了他逍遙賢宇。但賢宇向來不愛坐做這種傻事,其身形一閃便躲了開去,但其的眉頭卻是皺的更緊了。隻因其聽到了龍嘯二字,在這世上知曉龍嘯二字的並不多,而且凡是知曉龍嘯二字的都知曉賢宇在逍遙皇朝的姓名,根本無人稱呼其龍嘯。而對方居然稱呼其為龍嘯,這卻是讓賢宇覺得十分怪異。這龍嘯之名是其回前朝之時隨意起的名號,當今世上多不知曉。可對方卻喊了出來,這讓賢宇生出了一股怪異之感,想著想著其心中猛的一跳,心說是有人與其一般時光倒轉,有人從七十萬年前來到了如今的逍遙皇朝,這個人還是賢宇在前朝的仇敵!想到此處賢宇的嘴角不由的抽動了兩下,看向對麵女子的目光有些怪異嗎,時光倒轉大殷的那近兩千年歲月,賢宇至今都沒忘,那段歲月對其而言是美好的。甚至其午夜夢回,常常夢中回到前朝。在那裏其真正將人道散播天下,在那裏其傳佛才傳儒,使得而今三教派圓滿,是大功德。自然,在那裏賢宇有有不少的仇敵,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至少其原本以為這一切不重要了。但此刻有一個女子叫出了其在前朝所用的名號,這勾起了賢宇無盡的回憶,但其想不起來對方究竟是誰。在賢宇念想間那女子已對賢宇發出數千招,但都被賢宇快速的閃躲開來,未能傷及其分毫。再沒得到自家想要的答案之前賢宇是不會和這個女子動手的,這女子要取其的性命是果,但賢宇如今忘了因。賢宇多年修行,如今對因果極為看重,故而此刻也不曾對其出手。而對方雖說攻勢猛烈頻頻對其發出攻擊,但對其而言不過是小伎倆,連其的防護之光都沒能攻破。那女子也是攻也是心驚,其沒想到自家修行了無盡歲月,既然還不是其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