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熠寒高大的身影矯步走進來,王者的氣勢馬上壓迫著人的呼吸。憶蓮更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皇上,臉色頓時通紅,忙顫抖著跪了下去,如果曾這麼近距感受過皇上這嚇人的氣勢,昨晚的計劃,她是否還敢實施。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冷熠寒身後還有一道人影,手裏提著鑲嵌縷金的,對上床上女子的容時,頓時明白這幾天自己為何又處處犯錯,不得聖心了,原來又是因為她。安公公小心翼翼把新自熬的藥湯從金鏤裏取出,瞧了瞧皇上慍度適中的臉色,這才向前走了幾步。
夏亦夢怎麼會想到他這麼快就又出現在她麵前了,自己全身像散架般筋疲力盡,這位男人倒好,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又向一旁的憶蓮使了使眼色。對方了解地到衣櫃裏取出了一套紫綃織錦長袍。這些衣飾可都是她進入樂府後,送給她的。
憶蓮在把長袍交到她手中時,也向她使了眼色,意思很明顯,她這是提醒剛才求她的事,幫她表哥向皇上求情。她心中雖是一涼,但也不扭捏,往錦被內一鑽,迅速把衣袍穿上。在場三人均被她此舉微愣眼時,她開口了,“皇上準備怎麼處置我表哥。”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冷熠寒此時本用銀匙拌著碧瓷碗的手頓了頓,突傳銳利的目光射向了她,接著放下手中捏著的銀勺,發出了細微的撞擊聲,他如裹冷針的視線在她臉上來回幾下,再捏起了那銀勺。下一刻卻發現啷嗆一聲,除了夏亦夢,其他兩人均色變。
銀勺摔出去的聲音還在回響,夏亦夢的下巴已被人攫住,那還有著熱量的湯藥成碗倒到了她被捏得未張的嘴中。在她嗆到的咳嗽聲中。不威已怒的聲音:“傳聯旨意,把那馬夫的雙眼挖了。”
“喳。”安公公正要退下。
夏亦夢強製住咳嗽聲,“你不能這樣,你已經相信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為什麼還要這麼殘忍。”
“把雙手也卸了。”
殿內一下子沉默了。
“你再求一次,他身上就會少一些東西。”冷熠寒轉身,就要踏出門檻。
“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麵前。”夏亦夢把擱在床頭案前的藥碗往地上一擲,剛好摔在了冷熠寒的腳邊。“這種關心我不需要,皇上的大愛奴才要不起。”伸出門檻的龍靴收了回來,高大的背景明顯一僵。
憶蓮上前試圖阻礙,誰能看出她擔擾表情下那得逞的暗喜。夏亦夢從床上坐起,雙腳著地就有一股酸痛傳上,但她卻不顧了。這賞一巴掌給一粒糖的技兩她不打算買賬了。
“皇上是不是覺得你包容了我逃宮的事,包容了邵淑婭被害的事…。”
“退下。”冷熠寒轉身,兩字像冰雪砸到身上冷的同時還撞得哆嗦。
安公公目染焦急,皺的眉對一旁的憶蓮示意了下,兩人便退了出去。冷熠寒不急不慢合上殿門,抬步走近她。
“繼續說。”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欲噙上淚花的水眸直視自己。“想清楚後果了?”語調像好心的提醒。
夏亦夢用力推開他的手,疼痛卻傳遍全身,大手嵌固在那裏動了不動,她痛得閉上眼,淚從眼角滲下。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些好聽的話冷熠寒一定不會再為難她。但這些話壓積在心裏快讓她不能呼吸。
“在皇上心裏,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女人太不知好歹了。想說沒有我,你早就變成孤魂野鬼了。”睜開眼,染了一圈紅的翦瞳像極了傳說中的狐狸精,幽幽地發出某種攫奪人心的媚香。冷熠寒在不快中也靜靜地欣賞著這種勾人的美。
“但在我眼裏這隻是一種大愛,就像皇上對萬萬子民普渡眾生一樣,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所以不要再自覺的自己對我有多好,我應該像其他女人那樣乖乖任你擺布。”
冷熠寒臉靜無波,像這些話根本就激不起他的一絲情緒。
“如果我再不反抗,哪天就讓你把我變成像這些後宮的女人一樣,毫無思想,整天隻知勾心鬥角爭一個男人。”
他不怒反而邪氣一笑,“所以你怕了。怕哪天像那些女人一樣被聯冷落,不聞不問,你很聰明,現在就找對了自己的位置。”被他的話堵得斷了思路,一時間無法開口。
冷熠寒放開捏著她的手,眼中閃過了屬於帝王盤算人的利光,而這種目光一旦出現,證明被他盤算的人有著非同一般的價值,或是對他個人,又或是對朝廷帶來極大的利益。
點漆如墨的眸子緊鎖著她,她的這番,並不是像他表情那樣看著毫無殺傷力。負在背後的手早已緊握成拳。什麼叫,你的大愛對我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