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為這個,你也得為這天下的百姓著想,你從小就知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難道你願看著像如今你皇兄做了蜀國皇帝便四處挑起戰爭,弄得民不聊生。我大明朝和蜀國武力相當,倘若你我做為兩國君王,至少在我們在位期間可保民生安樂。”不管他之前用了多卑鄙的手段逼善良的他起了殺戮之心,這都算是江山為重。
男子默而不語。
“還有,你以為自己有老死在地牢的想法你皇兄就會放過你嗎。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他派來的殺手嗎。如今仍除不掉你,他現在都出動了其他國家的勢力。你現在不走,怕是以後想走也走不成了。”本朝的友好之邦本是五年來訪一次,他前些日子收到了前提來訪的信函,這當中的貓膩他一想便知,何不是收了蜀國的好處,準備就這次機會把坐在地牢中的他給滅了。
看著東方溪雲翻染,已不能再擔擱了。
“你以為還真的像以前那樣了解我嗎。”男子黑眸沉得可怕,“你讓我舉起了這把刀,往後可別後悔。”
“你確實變了,但你做了皇帝至少不會有如此多的戰爭。兩年的時間,希望我能如願了。”
一聽到牢頭來報他出了地牢的消息,他就把一切準備好了。如沒有過大的阻力,他將安全回到蜀國。
看著一隊馬車在迷霧中遁隱後,冷熠寒才放鬆了神色。曾用無數方法都沒能讓他心甘離開,想不到這一次竟成功了。
他是什麼時候起有利用她的念頭的。
對,當她向他提出交易,選擇背叛起。他看到了他們的相同之處。一步步埋下了這場陰謀裏,他對那女人所做的一切,那份曾覺得是一片真心的感覺,到底是因為利,還是因為真的愛了?
這次的利對他而言實在太大。可能將扭轉整個大明朝的命運。這種利也重得讓他分不清一些東西了。
而當夏亦夢握著微微發麻的手飛奔出宮殿門時,寒夜茫茫淚眼蒙蒙,她撒足橫撞。卻在跑得筋疲力盡之際忽掠凜風,腳尖離地,一人把她橫懸腰側,轉眼遁隱於黑夜。
在雙腳著地時,她看清了來人,是著夜行衣的鑫婕妤。
今晚真的是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一一出現了。
她們對立在上次見麵時的那間荒院殘屋裏,扯下黑麵巾,映出了她如同月色晶芒的臉,附近的暗都淡殤了幾分。
鑫婕妤看到她被風幹的淚眼跳躍入驚詫,但隨之被黯淡淹沒。
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找上她,現下自己的心淩亂難平,或許是經怕從她口中再聽到什麼無法承受的話。對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一切,她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
至少邵淑婭的死因,她曾懷疑過是冷熠寒。這件事表麵上看對他毫無利益,甚是致命的打擊,但帝王的心思又有誰能摸透,加上今晚的所聽所聞她更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鑫婕妤正欲開口,卻見她突後退數步,轉身似逃般向外跑去。這與她之前不迫想見自己的行為截然相反,使她沒有立即反映過來,直至她跑出屋子數步才速步跟上,把她拖了回來。
“你知道從牢裏救出來的人是誰了嗎?”見她掙紮不止,鑫婕妤脫口說出了這句話。
夏亦夢愣了數秒,才停止手上的掙紮,鑫婕妤也放開了她的手,向破舊的窗前步近,月色映下她修長的影子。“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語氣顯著輕鬆,但誰都能聽出裏而壓著的輕顫。
背後沒有任何聲音,她回首。夏亦夢看到她嘴角泛起的笑容。“如果這是遺言,難道你不好奇是什麼嗎?”說話時她已仰首看向了天上那一輪月。
剛才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讓夏亦夢捕捉不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什麼了。或許是自己現在的心被刺傷得不再有任何話能激起漣漪了。但還是移動了步伐,窗前倒映下兩道飄逸著輕風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