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2)(1 / 3)

職代會散會後,周承恩強忍滿腹幽憤,叫住了趙敬國和馮軍二人。在放牛抨礦區草草吃了晚飯,就召集總支正副書記,正副區長會議。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之大的壓力和責任,淩雲把窟窿捅得太大了。但是,他不能不承認,淩雲的改革方案是相當不錯的,一旦成功,企業必然麵貌一新,隻是,太冒進了。然而,事到如今,任何的埋怨、擔心和氣恨,都於事無補,他隻有拚著老命頂上去。他感到淩雲做事太像他父親的個性……

周承恩苦臉裝笑顏,給趙敬國和馮軍打氣鼓勁、出謀劃策,把會議開到晚上十一點。

散會後,趙敬國步行沿明月溪公路把周承恩送回牛滾氹。一路上,趙敬國心裏說不出是啥滋味。他內心十分矛盾,對企業這場疾風暴雨般的改革抵觸情緒很大。他清醒地意識到,今後的礦區長裏外不是人,難當了!——淩雲一麵要幹部當鐵麵劊子手,一麵又把幹部的生死牌交給職工。他感到身處矛盾漩渦的礦區長不好當了。但是,他又怕失去礦區長位置。這些年,他摸透了黨委書記的脾氣。這個當口,他更要把住黨委書記的脈絡。

分手時,兩人站在路燈下,趙敬國試探著說:“周書記,今後這礦區長難當了,我……能不能隻當總支副書記?”

周承恩批評道:“你這是什麼話?礦上的工作不難?你有什麼困難都要扛著!”

“淩礦長把話講得太滿了。他沒退路,我們也沒退路。昨天,他若不點名,機關有幾個人不會評議下來,他自己也被動……”兔死狐悲,趙敬國心有餘悸。

周承恩安慰道:“敬國,他怎麼講話,你別管,別為他擔心。你把礦區的工作頂住,礦區穩定,就是對礦上工作的支持。”

趙敬國說:“他不該點熊忠的名,讓我好為難,不精簡他,事情擱不平,精簡他吧,不僅給我們工作帶來阻力,也會給淩礦長帶來麻煩。這人發起橫來,是脫了衣服褲子打老虎——不要臉,不要命。”

周承恩說:“你們就多費點口舌吧。去年,我給你打招呼的那幾個人,是雲山煤建公司、雲山火電廠和萬山火電廠三個主要用戶介紹的人。你注意方法,把他們都留在地麵上。敬國,我知道你的壓力最大,辛苦你了。”

“是。周書記,你要注意楊建業,他,他…… ”趙敬國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周承恩充滿信任的目光看著趙敬國,鼓勵道:“他怎麼了?你說吧,我知道怎麼處理。”

趙敬國想了想,橫下一條心說:“他在串聯我,想擺攤子…… ” 他想,淩雲再有膽量,也不取把兩個礦區長同時下掉。他處心積慮出賣楊建業,是要為自己贏得時間。

“哦?!”周承恩心裏一驚,驚異地盯著趙敬國,“他有這麼大膽子?…… 你注意方法,再試探他一下,隨時和我聯係。”

趙敬國不無擔心地說:“周書記,這件事他是對我一個人說的……”

周承恩沉思著點頭,愛憐地說:“敬國,礦上的工作是箭在弦上﹔礦區能不能跟上,很重要,好好工作。晚上做事要多叫一個人,一個人別出門。”

趙敬國說:“知道。你也要注意安全。還有淩礦長,你要提醒一下。”

兩人分別後,周承恩心裏很亂,在去辦公樓和他家分路的岔路口,見淩雲辦公室還亮著燈,心裏又罵:鬼東西,哭的日子在後頭!

周承恩回到家裏,女兒已經睡了。鄧良菊穿一件短袖白汗衫,坐在沙發上,搖著蒲扇在等他回來,問:“今晚上,又忙這麼晚?”

周承恩十分疲倦地坐在竹沙發上:“鬼東西!太不成熟,鬼點子太多,太霸道…… ”

“小雲挺好嘛。”

“好?全礦都鬧翻了,隻有你在睡夢床!”

“不是改革嗎?廣播、電視、報紙都在宣傳。醫院的人都說好,連住院的職工都說好,隻有你說人家不好。洗臉睡…… ”

“我睡得著?”周承恩惱怒地說:“陽成天天都在井下爬來爬去,辛辛苦苦幹那麼多事,說下就把人家下了?連一句安慰話也不說?老劉的小娟懷著孩子,還有申明貴又勤快、又聰明,礦裏的小秀才。還有老李的小祥,這次都要去一線當工人!老劉帶病工作,老李就一個兒子,他們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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