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
一道清氣與一道血氣拖著流光相撞,劇烈氣勁卷起千堆雪,而後積雪炸開,伴隨著氣勁衝擊四方,氣勁卷著雪塵刮向軍陣,四周軍士眼睛生疼,卻忍著未動,儼然舉矛……
打神鞭崩飛,烏金矛脫手,大漢麵若白紙,口中噴血不止,他雙手滴血,一滴…一滴……滴在雪上,觸目驚心……
比起這些,令他心若死灰的是,他脖子上的一隻手……
是那少年的手,他正抓著他的脖子,大漢卻無絲毫反抗之力。
“視死如歸”本是拚命絕技,即使不死也會氣血大損,況且他有鞭傷在先,又被“一鞭打神”重創,傷上加傷……
寧澤抓著大漢脖子,拖著比他高出一頭,卻孱弱無力的漢子前行……雪上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放開將軍……”副將喊道……
“放開將軍……”眾軍怒喝……
少年如拖死狗,麵無表情,對他們嗬斥入耳不聞,他一步一步前行,軍陣一步一步後退,一人退千軍,當為如是……
他撿起打神鞭,隨手一揮……
“啊…給我殺了他……不要管我……”
軍士得令,卻猶豫不決……
寧澤將大漢隨手扔在地上,揮鞭衝入軍陣,他要發泄,他心中殺機與怒火充斥,手中打神鞭翻飛,一個個軍士口中噴血飛出,軍士雖然竭力穩住軍陣,可惜士氣已竭,軍心已散……寧澤卻是殺意正濃,攜著一人退千軍之勢,虎入羊群……
一個個軍士飛起,噴血,落下……
一個時辰,僅僅一個時辰,千軍皆伏,雪地盡染,紅與白……
寧澤撣了撣剛剛落在身上的雪花,向白鹿招了招手……他從白鹿身上拿過狐裘披上,就地而坐,恢複真氣。
白鹿站在主人身前,用身體擋住夾雜著雪花的北風……
天色漸亮,地上軍士吃力地爬了起來,撿起長矛,向將軍靠攏,他們看了一眼寧澤,這個打傷他們的少年,可他們沒有上前複仇的勇氣,心氣已失,更何況他們重傷在身。
“將軍…將軍……”
奄奄一息的大漢睜開眼,看著眼前一個個臉有血跡的袍澤,淚流不止,是自己害了他們……都是自己……他萬死難辭其咎……
“將軍,你不要難過,我們沒事,他沒有殺我們,都活著……”副將解釋道。
“你…說你們…沒事…沒事?”大漢用力抓住副將的手。
“是的,將軍,雖然兄弟們都受了傷……但多為皮肉傷……”
“哈…哈哈…咳咳…哈…無事便好……”
“將軍,控製心神,莫要大喜大悲,你傷勢嚴重,會傷及真海……”
“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哎……你們扶我起來……”
大漢站起來,對著寧澤打坐處“咚……”雙膝著地……
“將軍不可…”“將軍快起來…”
“住嘴…咳咳……”大漢圓眼一瞪,四周鴉雀無聲。
“謝過七公子,饒恕我這幫兄弟,活命之恩,無以為報,但某不願承公子恩惠……”說著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