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陽耷拉著眼簾,淡淡道:“就是因為年紀大了,才出來走走,恐怕也走不了幾趟了……”
“孩兒見過父皇,父皇……”
“象兒,你不在皇城學文演樂?怎麼跑到這裏來胡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禹皇聲音轉沉,斥責之意不言而明。
贏象剛才聽到父皇暴虐,又聞血腥,現在聽到父皇又要趕他走,心中既傷心又憤怒,他跪倒在地,高聲道:“父皇,象兒直諫:你失禮有三:其一,封禪山,何等聖地?乃是我大禹國運所在,曆代禹皇人主在此敬封禪,祈求福澤,昌隆國運,你卻白日寵幸女子,德性何在?”
“放肆……”
“失禮其二,封禪聖地,乃仁者之地,凡是人皇封禪,必一月沐浴齋戒,戒腥食素,你卻隨手殺人,仁德何在?”
“逆子,你閉嘴……”
“失禮之三,封禪是國事,也是文事,人皇當百裏恭迎下文宗,以視禮賢下士,以文運合國運,如今賢者宗師將至,你卻置之不理,意欲何為?”
嬴象頂著禹皇的怒叱,一句一無禮,驚得滿朝文武麵無人色,瑟瑟抖。
自五年前,那位當朝葬禮,散了禮運,大禹失鼎,敢在陛下麵前講禮的,都死了,活著的唯有禮堂尊,可禮堂無禮,尊旬陽大人也別陛下厭棄,有名無實。
禹皇怒極反笑,他輕聲道:“象兒,你有所不知,當今之世,乃是王法之道,父皇為至尊,口含憲,下皆依法而行,法既皇命,寡人所行皆是命所歸,那些文人,寡人迎他們,是寡人有德,寡人不迎,是他們不配,無論寡人迎與不迎,下文運,必須歸入國運,他們還敢違逆不成?”
除了旬陽,上至禹王,下到文武,皆是心神失守,如此王霸,這是要逆轉乾坤,法行下啊!可陛下皇運已失,他如此作為,隻會令下大亂,大禹分崩離析!
旬陽臉色死沉,也隻有他最懂自己這個弟子,他確實雄才大略,他確實英明神武,下,他要獨尊,這次封禪讓位,隻是他實現野心的手段,他要逆奪運啊!
“父皇……”嬴象無言以對,禮法不存,王法當道,他所道理,已成虛無,父皇這是要大改……
“皇兒現在明白了吧,當然,為父也不是無德之人,禮賢下士還是要的,百裏太遠了,就百步而迎吧!”完,禹皇轉身入了大殿,留下失魂落魄的嬴象和低頭不語大禹貴胄重臣。
旬陽慢慢跪倒,對著大殿三拜,將頭上尊之冠解下,雙手安放,法製下,禮堂尊,笑話……
“篤……篤……”蒼髯白,一步一步慢慢挪移出去……
嬴象看著老人棄官而走,無神的眼中明亮了,他對著大殿叩,起身,追上旬陽老夫子,他們一老一少,慢慢離去……
……
“因何停下?”
“家主,諸位宗師不易前行……”
寧澤想了片刻,問道:“莫非是百裏亭到了?”
“正是……”
“可有人迎?”
“有,一老一兩少,”勁裝少年回道。
寧澤聽後,笑著道:“三人,還有三人?一老兩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