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窩頭、包子臉、叫花衣裳,君傾夜瞅眼跟前的小不點,秦格格左臂環在身後,右手拎著食品袋,垂著頭,不敢出聲兒。
男人的臉,一沉再沉,“去哪兒了?”
“買月餅。”她嘀咕道。
“還有呢?”
“打架…”
麵色一變,君傾夜的潭底寒冰似箭,挺起枕在沙發上的上半身,他嗓線一道戾氣,“去陽台,一百個下蹲!”
秦格格頂著張紅腫的臉,抬頭、挺胸,“報告!”
“講!”
“我沒錯!”視線越過男人頭頂,她道,“是別人先挑事兒的,而且,我是單打獨鬥,沒有用仙法!”
“兩百個!”
她眼睛一瞪,“大叔…”
“三百個!”
“……”
啞聲,閉唇兒,她所有的話被噎回肚子裏。敢多說一個字兒就多加一百,秦格格占理,心裏自然不服,隻得腹誹暗罵——
變態!
“四百個!”
“……”
這也能聽見?
嗚嗚嗚……
閻羅王投胎。
君傾夜的命令向來說一不二,秦格格知道,哪怕自己再不願,也隻能遵從。教過她仙法就是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點道理,她還是懂。
放下食品袋,秦格格雙腿挪向陽台。
屋外,城市的建築,一覽無餘。四十層的高度,視野遼闊,被大雨衝刷過的三環,披上件嶄新的外衣,放眼望去,心靈上有種說不出的悸動。
背對著君傾夜,秦格格雙手抱頭。
“一,二,三…”
小身板起起落落,君傾夜望著她瘦弱的雙肩,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桌前的食品袋,濕答答的,雨水順著茶幾一滴一滴濺在地板上,裏麵的月餅卻酥脆幹淨。
男人拿起一個,沒過多久,又放了回去。
傍晚,七點半。
洗完澡,秦格格換了身衣服,先前被傅靜雅打得很重,左眼一圈兒血淋淋的,這會越腫越高。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人,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許是腦子不再遲鈍的緣故,她已經做不到任人欺負。
做了四百個下蹲,腿酸的厲害。秦格格坐在沙發上,揉著小腿,門鈴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君傾夜在屋內看書,沒出來。
她抬了下頭,“誰啊?”
門鈴催命似的響著,也不見誰應聲。
能來她家的,除了馮曉雯和唐叔叔,隻剩打掃的阿姨了,可是阿姨有備用鑰匙。
秦格格拖著疲憊的身體,往門口走去。
開門的瞬間,她還未看清是誰,好幾個人就擠了進來,秦格格踉蹌著,退了好幾步。
傅靜雅一家人直接找上門。
傅媽走在前頭,麵露凶相,“是不是你把我們家雅雅打成這樣的?”
她把傅靜雅拉到身前,黑色紗衣掀開後,背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擺出來。秦格格推她時,撞在糕點店柱頭上摩擦的。
要論受傷,秦格格傷在臉上,更嚴重。
“是傅靜雅先罵我的。”
“罵你你就打人?”傅媽不依,“有沒有家教?”
傅爸站在一旁,麵色凝重,傅靜雅隻顧哭,也不說話。一家人氣勢洶洶,恨不得把秦格格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