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
沐遠和金瓶兒自從龍淵閣分裂之後,便是一直執掌龍淵閣刑堂,他心中自然清楚,嚴格的遵照龍淵閣閣規來執行,不過是個天方夜譚,說說而已,有哪裏能夠當真?若是能夠當真的話,龍淵閣又何來現在這般危險的局勢?
不過饒是沐遠心中清楚的跟明鏡似的,不過這番冠冕堂皇的話語,他還是要說的,倒不是沐遠心中有多麼的較真,隻不過現在的局勢,逼著沐遠不得不這麼做罷了,說明了,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
薊熊拖延時間,是為了等待海沙幫的人趕來,好抑製住天淵殿的那一幹高手。但即便是海沙幫的人趕來了,也隻不過把今日這般局勢給攪的更複雜一些罷了,可能是會讓天淵殿多些顧忌,不能插手,但柳木刀和薊熊之間的決斷,卻是阻止不了。
正如柳木刀所言,今日他是來和薊熊做決斷的,天淵殿相助自然更好,可以保存自己的實力。但若是天淵殿因為海沙幫的存在而不能動手的話,那他也隻能自己動手了。按著柳木刀的想法,今日無論如何,龍淵閣隻能留下一個閣主,要不然,便是同歸於盡。
反正他和薊熊兩人再都下去,龍淵閣也是在劫難逃,如此還不如這個結局給提前一點,倒是省的眾位了為此煩憂。
這是柳木刀的想法,不過,柳木刀的想法卻正是沐遠所極力避免的。
為了龍淵閣的未來,為了龍淵閣能夠崛起,柳木刀和薊熊兩人可以死,但是他們手上的力量卻是龍淵閣的立足之本,卻是不能陪著他們兩人去一起陪葬。他和金瓶兒兩人走了天大的運氣才是找到了一個能夠帶領著龍淵閣複興的人,看到了龍淵閣複興的希望,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關頭來出什麼岔子。
沐遠心中堅定著自己的想法,對一旁目瞪口呆的蕭靖升視而不見,隻是手中緊緊的握著長刀,冷冷的盯著柳木刀,寸步不退。
柳木刀也是被沐遠的言辭給震懾了住,勒馬不前,似乎是被沐遠說的理虧,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沐遠的話了。
見柳木刀的神色似乎是有些動搖了起來,一旁的鹿氏兄弟心中大急。鹿永壽倒是還知道隱忍,一時忍住沒有站出來說話,但是那鹿萬年卻是性子較急,站了出來對這沐遠嗬斥道,“哼,老匹夫,我家主人看你輩分大才叫你一聲沐叔,你可不要倚老賣老,危言聳聽!”
沐遠乃是遊魂幽姬的親弟弟,也是最早跟隨狂刀噬魂打天下的老人,便是他的敵人也不敢對他如此無禮,何曾被人稱過老匹夫?
當下沐遠的眼神這種話凶光一閃,手中的長刀也是突然的一番,看著模樣好像是就要暴起傷人的獅子一般,直將那鹿萬年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沐遠確實是對鹿萬年動了殺機,倒不是僅僅因為鹿萬年對他的不敬,卻是他是從心底裏仇視鹿氏兄弟等這些在柳木刀和薊熊手下出謀劃策的所謂謀士。在沐遠看來,若不是這些人,柳木刀和薊熊的關係也不會鬧得同門相殘、如此惡劣,龍淵閣也不會一步一步的走向衰滅。
但是沐遠才剛剛邁出一步,卻是被身邊的蕭靖升給拉住了,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蕭靖升是怕沐遠真的有危險,今晚柳木刀和薊熊的火拚之後,按柳木刀設想的靠他來重整龍淵閣的機會可謂是極小,最有可能的,便是柳木刀和薊熊兩敗俱傷。如此的話,龍淵閣元氣大損,僅剩的出路便是柳木刀之前所言的,由沐遠和金瓶兒帶著龍淵閣殘部遠遁他鄉,保證傳承不斷了,因而自然是不能讓沐遠有所損傷。
但沐遠最後止住腳步,卻不是擔憂自己,卻是他突然反應了過來,在金瓶兒回來之前,自己的任務便是拖住柳木刀和薊熊兩人,而不是將這矛盾激化。
於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沐遠冷冷的瞪了一眼那鹿萬年之後,眼神隨即便是轉到了那柳木刀身上,道,“柳副閣主,這便是你帶出來的好手下麼?”
柳木刀在鹿萬年說出那番話的時候,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十分的不滿和憤怒。
柳木刀先前對沐遠不敬,也隻是一時怒火難耐而已,雖然自他成為龍淵閣副閣主之後便是沒有聽過沐遠的話了,但從心中,他還是對自己這個長輩十分尊重的,有哪裏容得了旁人來侮辱沐遠,況且,鹿萬年對他柳木刀而言不過是一條狗而言,自己還沒有說話,狗就叫喚了,成何體統!
況且柳木刀本來便已經和蕭曠、朱奉等謀劃好了,此番無論事成與否,鹿氏兄弟都是必死無疑,當下聽得沐遠的冷語自然再不留情,看都沒看那鹿萬年一眼,揮手便是一個馬鞭像那鹿萬年抽了過去。
柳木刀的速度多快,鹿萬年有如何能夠反映的過來?
於是,隻聽見“啪”的一聲,柳木刀的馬鞭直接是抽在了鹿萬年的臉上,頓時是在鹿萬年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猙獰可怖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