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官複原職(1)(2 / 3)

丁能通穿上衣服,又照著鏡子梳了梳頭,鏡子裏的麵孔一臉的惆悵,兩鬢絡腮胡子茬泛著青黑,顯得臉色憔悴,這還是那個風流倜儻,左右逢源,詭譎圓滑的丁能通嗎?他想刮刮胡子,又搖了搖頭,隨手從茶幾上拿了盒中華煙揣在口袋裏,匆匆忙忙下了樓。

涼絲絲的風裹著雨絲,針紮一般打在臉上,丁能通精神一振,他一頭鑽進羅小梅的紅色奔馳,車內不僅暖融融的,還飄蕩著縷縷馨香。

羅小梅嫵媚地看著他沒說話,丁能通卻冷冷地說了一句,“小梅,一年多不見,鳥槍換炮了?”

丁能通的意思很明白,羅小梅一直開著紅色本田車,怎麼一年多不見,就換成了奔馳了?看來花卉餐廳經營有方,羅小梅顯然已經發財了。

丁能通之所以口氣冷是因為他一直生羅小梅的氣,這個自己一直深愛著的女人在自己被雙規放出來後,就一直拒絕見他,自從“肖賈大案”後,丁能通停職反省就沒見過羅小梅的影子。丁能通心裏清楚,羅小梅突然要見自己,決不是僅僅請自己喝酒這麼簡單。

羅小梅似乎看透了丁能通心思,莞爾一笑說:“通哥,還生我的氣呢?我知道你挑我理了,沒及時來看你,是不想給別人以口實,而且我堅信你不會有大事,因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通哥,你愛財,但是不貪財,是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人,這次你受‘肖賈大案’牽連,我不想因為我愛你,被你的對立麵或肖鴻林、賈朝軒的對立麵所利用,對你落井下石,其實,在這場大案中,你經受了考驗,基本把握住了自己。”

羅小梅的話坦誠實在,讓丁能通孤寂的內心湧進一絲暖流,他情緒好了許多,溫聲地問:“想請我吃什麼?我一天到晚淨吃方便麵了!”

羅小梅把車發動著,緩緩踩動油門,微笑著說:“給你補一補,去秦都魚翅莊吧。”

一提秦都魚翅莊,丁能通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羅小梅很快察覺到,嬌柔地問:“通哥,怎麼?不想去秦都?”

丁能通疑惑地問:“小梅,陳富忠被抓以後,秦都魚翅莊一直停業,怎麼又開業了呢?”

羅小梅嬌嗔地說:“你呀,一直在家悶著,都快悶傻了,秦都魚翅莊早換主人了,現在不僅開業了,而且生意比以前還火。”

丁能通更加疑惑了,他好奇地問:“誰有這麼大的膽量敢接黑老大陳富忠的生意?”

羅小梅賣關子地說:“通哥,陳富忠無親無故,敢接手他生意的還能是誰?是個美女唄!”

“不會是林娟娟吧!”

丁能通話一出口便圓睜二目地望著羅小梅。

羅小梅笑盈盈地說:“通哥,陳富忠被抓,還是你報的案,林娟娟因為這事流了產,如今袁錫藩被抓,林娟娟不願意守著囚犯過一輩子,兩個人離了婚,陳富忠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又沒有什麼親人,便把北都集團所有企業都轉給了林娟娟,林娟娟現在不僅擁有秦都魚翅莊,還擁有與香港黃河集團共同開發的五星級酒店北都大飯店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這個小女人簡直是一夜暴富。”

袁錫藩這位昔日東州市的副市長是和肖鴻林、賈朝軒一起栽倒的,當時黑老大陳富忠為了掌控袁錫藩,竟然把自己的情人林娟娟安插在副市長家當保姆,結果雞飛蛋打。陳富忠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一千五百萬,但是辦案的原則是對人不對公司,畢竟企業養活著兩三千員工。

“那北都大廈呢?”

“北都大廈被罰沒給銀行抵債了。”

丁能通聽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陳富忠和袁錫藩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小保姆的命運會如此傳奇,簡直可以寫一部小說了。

丁能通點了一支香煙,靜靜地吸著,情不自禁地端詳著羅小梅,很長時間沒有與眼前的女人有肌膚之親了,那是怎樣的一種纏綿!

羅小梅從來都不是那種嬌豔的美人,但楚楚風韻,眼波生動,一顰一笑,顧盼生姿,這是一個既有魅力又有主見的女人,盡管組織上對丁能通的生活作風問題給予了嚴厲的批評,但是丁能通仍然放不下眼前這個讓他無數次魂牽夢繞的美麗女人。

羅小梅把車開到秦都魚翅莊門前,丁能通心裏有些打鼓,不知為什麼,自從“肖賈大案”後,丁能通特別不願意遇見熟人,也許是因為組織上一直沒給定論,虛榮心在作怪吧,丁能通總覺得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秦都魚翅莊門前停滿了豪華轎車,五彩繽紛的霓虹燈仿佛在炫耀著生意的紅火,丁能通心想,哪台車到這兒不得扔個三千五千的,生意做到這個份上簡直就跟搶銀行差不多了。

丁能通怕遇上熟人,他知道在這裏太容易遇上熟人了,他不顧羅小梅跟著,一個人低著頭徑直鑽進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