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隔壁房間的。
她腦中一片空白,手指傳過來的柔滑感讓她渾身癱軟,等言以森鬆口的時候,她還呆呆地舉著手指頭。
言以森咳了一下,遲早早回過神來。
房內收拾得很幹淨,除了床頭櫃上那本書的封麵帶些色彩,滿屋子都是黑白灰。
“坐。”
言以森麵無表情地對遲早早說,之後拉開床頭的抽屜,從藥箱中取出酒精棉片雲南白藥和創口貼。
遲早早吐了下舌頭,殺雞要用宰牛刀?
“手給我。”
他空洞的聲音讓遲早早想到了手術室裏的醫生,竟瑟縮著退了一下。
言以森的手空落落地伸了半晌,見遲早早發呆,輕歎一口氣,看起來有些不耐,大手向前一抓,就把遲早早的小手握進了自己的掌心。
遲早早“啊”了一聲後,忽然想到方才那一幕,便紅著臉乖乖任他處置。
家裏冷氣足,他把棉麻襯衫的袖口卷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腕。
手腕皮膚呈現自然白的膚色,卻看得出健碩強壯,遲早早甚至可以看到他脈搏處微微的跳動感。
她偷偷咽著口水。
這分明是長期在健身房健身的形態與膚色,這樣一個下肢癱瘓的男人,也會去健身?
正想著,酒精棉片帶來的痛意自手指處傳來。
他抬頭看了呲牙咧嘴的她一眼,清淡地問,“很痛?”
遲早早抿唇搖了搖頭。
他牽了下嘴角,不再說話,用紋路淺淺的長指給她敷上藥粉,又輕柔地將創口貼細致地粘好,最後捏著她的手指,像觀察一件藝術品一樣,看了又看。
遲早早中了咒一樣任他擺弄自己的小手。
他像一個深潭中巨大的漩渦,僅僅一個處置傷口的小動作,就能讓人輕易淪陷。
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這樣完美的男人?
完美……想到這個詞,遲早早頓了一下,忍不住看了那擦得鋥亮的車輪一眼。
可惜了。
她搖搖頭,再搖搖頭。
這難道不是他最完美的地方嗎,一個不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男人,比那些每天精蟲上腦的男人,更靠譜吧?
又一陣熱度自手上傳來,遲早早瞥過去,深吸一口氣。
言以森不知何時已將兩人的十指交叉在一起,雙手的拇指在她虎口輕輕摩挲著,惹得她氣喘到發抖。
言以森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遲早早。
這女人剛才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停地搖頭?
她搖頭和發抖的模樣,還真是呆萌可愛!
忽然,他滿是柔情的眼底升起一股恨意!
這女人,一定是用這種方式,才贏得了傅與那個蠢貨的歡心!
言以森手上一用力,猛地將遲早早甩開!
遲早早正沉浸在自己的意淫當中,冷不妨被他推開,後背結結實實磕在了床邊上。
她厚嘟嘟的眼睫毛根根分明,被未幹的淚珠浸得濕漉漉地,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又是這種求疼愛的眼神!
言以森心裏罵了一句,一伸手將她又撈了回來。
淩厲的薄唇帶著薄荷的清香壓上去,她口裏帶著甜橙的味道,小貝殼一樣的牙齒光潔整齊,惹得他一遍遍流連。
遲早早大睜著眼,感到自己軟滑的舌被他勾進口中,他的薄荷香與她的橙香纏繞在一起,竟是從未有過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