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遲早早下樓時,言以森已經離開了別墅。
她忍著渾身的不適和小腹下傳來的疼痛,慢吞吞挨到椅子上喝牛奶。
李嫂是過來人,看到遲早早這樣,在紅糖水中加了個荷包蛋遞過去,笑得十分曖昧。
“遲小姐,多吃點,先生說吃完讓慕楊送你去醫院探望咱家小姐。”
那個寸步不離的狗腿子,言以森竟然舍得留給她?
無非就是想監視她而已!
遲早早唔了一聲,遲疑問道,“言先生的腿……”
“啊,已經好了,原來在國外出過一次車禍加了鋼板,您剛來那天恰好拆了。本來早就可以站起來走的,先生也不知是不是坐輪椅坐懶了,倒多拖了個把月才起來……”
李嫂眼裏滿是溺愛,“這男人啊,無論多大年歲,都會鬧小孩子脾氣。”
遲早早冷哼一聲。
原來她從酒店跑出來那晚,他隻不過是剛拆了鋼板不方便,根本就不是個癱子!
自己完全被他這副可欺又安全的外表所迷惑,竟然陰差陽錯地主動送上門來!
難怪他操作輪椅操作得那麼爛,分明是因為他坐輪椅的時間根本就不長!
遲早早越想越懊惱,將喝了一半的糖水一推,叫了慕楊驅車來到醫院。
這家醫院是m市醫資力量最強的一家外資醫院,傅與的父親生前也是住在這裏。
遲早早向慕楊問了房號,找到言以沫住的那間,輕輕推開門。
床~上躺著一個少女,卻不是言以沫,遲早早狐疑地退出看了看房間號,正打算跟慕楊說找錯了,卻見慕楊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遲早早等在門外,良久不見慕楊出來,奇怪地邁進去,就見他坐在床邊,嘴裏絮絮叨叨地像個年邁的老父,“以沫,快好起來,今天給你帶了個人過來,遲早早,記得嗎,你最恨的那個女人,從今天起,她白天都會在這裏護理你。你別怕,慕楊哥哥也一直陪在這裏,她不敢對你怎樣。”
慕楊說著,朝遲早早翻了翻眼珠子。
遲早早吃了一驚,連忙去看病患床頭的卡片。
那上麵,清晰地印著“言以沫”三個字,像鐵蒺藜一樣劃過遲早早的心房。
那個曾經美到讓她自慚形穢的女孩兒,竟然形同枯槁,讓她完全沒有認出來!
她忽然對言以森給予自己那種發自心底的恨就釋懷了。
換作是她,她也恨,或許,她會報複得比言以森還扭曲,還徹底!
遲早早不忍再看下去,取了臉盆到熱水間去接熱水,想給言以沫擦擦身子。
剛打了熱水出來,腦中一片混沌的她差點撞到人。
才穩住身子,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小遲,你怎麼在這裏?你公公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遲早早一抬頭。
對麵站著一個中年婦女,麵部浮腫得厲害,手裏拿著暖水壺,正是傅與爸爸住院期間病友的愛人馮姐。
遲早早伸手按了按馮姐腫得饅頭一樣的臉,“馮姐,姐夫還沒好?”
馮姐搖搖頭,“還沒,他再不好,我就要折騰死了。”說著,將遲早早扯到一旁,“小遲,你怎麼回事,你公公走那天,我都沒看到你的影子。”
遲早早為難地垂頭,“馮姐,這事說來話長……”
“我聽說你跟你老公分開了啊?”馮姐快人快語,將她的話打斷。
遲早早點點頭。
“哎呀,那這話我可就敢說了。我跟你講啊,你那公公就是被你老公和你那個小老婆婆氣死的咧!原本老爺子好好的,說第二天是你們訂婚的日子,結果啊,你老公和他小媽來了一趟,老爺子就和他們吵起來了,沒多久就發病過去了!”
遲早早倉卒地瞪眼,原來,傅與的爸爸不是死於原本兒子訂婚的那一天,而是前一天!
也就是說,那時傅與還不確定遲早早是不是一定不參加訂婚宴,也就不可能把這件事說給老爺子聽。
那麼,他們究竟起了什麼爭執,才讓傅爸爸氣急離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