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種懼意表露過於明顯,尋求薛景周庇護的樣子,無疑對簡煜是一種無形的打擊,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而後迅速恢複正常。
薛景周看了看簡煜,知道他們小兩口有話說,他也並不打算再做電燈泡,隻是回頭看夏淺淺的時候,眼裏帶著憂傷,對她說話的聲音也不禁輕了幾分,“那我先離開了,你們有話好好說,沒什麼事不能解決的。”
“景周哥。”夏淺淺慌亂地伸手去抓薛景周的衣服,可是卻在碰觸到簡煜的冷眸後,猛然把手收回,頓時石化一般。
“沒事的,他是你丈夫……”薛景周輕拍了夏淺淺的手背,滿眼的寵溺,他微微一笑,而後大步離開。
薛景周離開後,簡煜吩咐保鏢們也退到外麵等。
頓時更衣室裏隻剩下他們兩人,簡煜蹙著眉,抿直了唇線。而夏淺淺,站在那一動不動。
他們之間,忽然像是橫過了一道無法跨越的溝壑。
可是他們明明才幾天不見啊。
空氣中彌漫著無止境的靜默,連呼吸都變得凝重。
夏淺淺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卻又無能為力。
雖然早就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可是當真正麵臨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害怕,害怕之前的悲劇重演。
夏淺淺的纖纖玉手不斷纏繞著自己的衣服,他不先開口,她也不打算和他說話。
簡煜推著輪椅,上前了兩步。
夏淺淺嚇得不斷往後退縮,把臉拚命地往門板上靠。
看著她這個樣子,簡煜滿心疼痛。他知道,那次害她流產,真的深深傷害到了她,以至於她做錯了事,就會做出這般無比恐懼他的表現。
可是他不會真的傷害她啊。
他苦澀一笑,不再朝她逼近,生怕把她逼到遍體鱗傷。
“之前在巴厘島的別墅,看你彈鋼琴彈得很喜歡,當初還以為你喜歡鋼琴……”簡煜張了張口。
夏淺淺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她立刻用冰冷的語言打斷了他,“我不喜歡彈鋼琴,那時候太無聊了,隨便彈著玩的。”
簡煜的眼眸一暗,“那,喜歡古箏?”
“是。”夏淺淺毫不避諱地回答,一點不想去顧及簡煜的感受。
“那好,咱們回去就買一把古箏,我教你彈。”簡煜換了口氣,變得無比溫柔。
夏淺淺有些驚訝,在她看來,簡煜接受的都是英式教育,不可能會彈古箏這種東西,而且現代社會的男人,平白無故不會去學古箏。
“怎麼?不相信我能教你?”簡煜微微一笑,反問道。
夏淺淺急忙搖頭,她不是懷疑他的能力,而是……
“我也不想你教!”她換了更為冷漠的語氣,可是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裏卻在滴血。
她倒是希望簡煜和以前一樣,因此雷霆大怒,對她傷害,然後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吵架,她可以順勢提出離婚要求。
可是她的盤算太異想天開了,簡煜非但沒有衝她發火,反而表現地非常傷心。
她最怕看到他這樣傷心。
“怕我?”簡煜張了張嘴,做了個口型,又張了張嘴,最終才把艱難的兩個字問出口。
夏淺淺躊躇著,猶豫著要怎麼回答才能引爆兩人的怒點,最終,她點了點頭。
沒想到,簡煜忽然靠近她,伸出了大手,在她側臉上輕輕撫摸。
她留戀這個溫度,以至於最開始並沒有拒絕,直到後來她反應過來,想要掙紮,可是為時已晚。
簡煜把她抱在了懷裏,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在和我生氣?”其實他離開後早就發現了夏淺淺不對勁,好幾次不接他的電話,接了之後又是隻言片語。
夏淺淺搖著頭,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是盛怒南下的麼?
“咱們先回去,我去南方賑災,認識了那邊一家好心的農戶,他們很熱情好客,非要送我們新鮮的橙子,家裏堆了好幾簍呢,我想著隻有你這個饞嘴貓能吃完。”簡煜一半哄著一般求著的語氣。
她何曾見過他這般低聲下氣。
她從他懷裏掙脫開,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你不生氣麼?”
簡煜搖了搖頭。
“那你會對景周哥做什麼麼?會把他的店關了麼?”夏淺淺繼續問。
簡煜再次搖頭,“我是暴君麼?還有,這是法治社會,我怎麼能說關就關人家的店?再說了,他不過是找你幫個忙而已,我沒那麼小心眼。”
他竟然說自己沒那麼小心眼?當初她身邊但凡遇到一種異性生物,他便要親自把他趕盡殺絕,現在竟然這麼大方說不會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