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歌劇院聽音樂會需要正裝出席,尹真真習慣穿一身長款的西裝裙,戴一頂複古的中世紀遮紗帽。
來聽歌劇和音樂會的,也基本是名流高層,所以偌大的維也納國家歌劇院裏,熙熙攘攘的,人坐不滿。
付以書和尹真真的位置就在正中央,前後左右意外的都是空的。
“為了不打攪你聽音樂會的雅興,我把這裏方圓四排的座位都買下來了。”
他酷酷道,衝她放電,迷人的眼睛裏閃耀著星光。
原本以為會得到她的崇拜和誇讚,但她隻是輕聲道:“這是瑞納德先生的最後幾場演出,很多人都想來看,你白白占據了其他人的位置,而且,這麼熙熙攘攘的觀眾,也會讓先生沮喪的。”
息演前的最後幾場音樂會,高朋滿座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吧?
現在這樣的確冷清。
不過平常音樂會聽的人確實也不多。
“對不起,這事不能怪你。本來音樂會這種東西一般人就不愛聽。”
俗話說千金難買一知音,很顯然,身邊的這位風流倜儻的少爺,並不是她的知音。
帷幕拉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龐大的樂團。
看到年邁的瑞納德先生坐在鋼琴邊時,尹真真激動地坐直了身子,雙手緊抓扶手。
付以書偷看著她,也深刻了解,她的生命中,音樂才是她最想追求的東西。
整個音樂會讓他聽得打瞌睡,可他還是讓自己打起精神。
隻是他們不知道不遠處坐在的另外一個男人,正用森冷的眼眸打量著他們。
中途休息的時候,尹真真想去洗手間,起身前看了眼旁邊的付以書,托著腮幫子早就睡著了。
她搖搖頭,轉念又想,付少為了她做了很多,甚至陪她聽一點都不感興趣的音樂會,她又有什麼理由怪他呢。
出了音樂會席位,朝女洗手間走去的時候,身後卻忽然有人撞了過來,從後麵一把扯住了她的手。
她嚇了一跳,在國外她可沒什麼朋友。
可是維也納這麼富庶的地方,聽說犯罪率很低,不太可能青天白日在國家歌劇院這種地方遇到劫匪吧?
她正想回頭看身後的人,卻被他忽然攔腰抱了起來,朝洗手間走去。
男人進去的時候,順便把暫停使用的牌子踢到了門口。
尹真真嚇了一跳,直到看到男人的臉在眼前的鏡子上,頓時表情僵凝,“你,歐陽瑞,怎麼是你?”
歐陽瑞的眼眸卻猩紅,臉色很難看,“怎麼,你和付以書雙宿雙飛的時候不希望看到我吧?”
尹真真沒有直接回答,她就是不太開心,所以故意拿付以書當擋箭牌。
“不說話?心虛了吧?”歐陽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火藥味,逼近她,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顎。
隻要她肯解釋,他就願意聽,並且去相信。
可是四目相對,從她的眼裏,隻看到冷漠和不屑,似乎她連解釋都不願意。
懶得解釋麼?
“為什麼不解釋?難道你真的像佳敏說的那樣,就是個朝三暮四的人?”
他並不想說這種氣話,可是實在找不到其他話題激她。
猜忌的話太傷人,但卻控製不住地說了出來。
歐陽瑞不知道,歐陽佳敏現在是尹真真的死穴,她聽到這個名字就會生氣,就會失去理智。
雖然她和歐陽瑞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曾經她用三年也沒看清薑淩帥是怎樣一個人,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告訴她:
有些人相處一輩子,可能你從沒看清他,隻是陌生人;但有些人你們隻需相處一天,就像認識一輩子。
這就是知音。
她曾經深深迷信這句話,覺得自己的知音就是他。
他應該最懂她的啊。
可是現在呢。
令她徹底的失望,她憤怒地揮開他掐著她下巴的手,低吼道:“事情就如你親眼所見,你又何必問我?我現在隻不過是和以書出來散個心,有錯麼?”
“你可是有夫之婦!”歐陽瑞的眼睛冒火,直直的盯著她,希望她否定之前說的話,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氣話。
然而沒有。
“歐陽瑞,我累了,我們離婚吧。”
原本以為得知自己懷了他孩子後,他們的婚姻生活會更加地牢靠穩固,可是她錯了。
她和歐陽家永遠隔著一個台灣海峽,逾越不過去,隻會有潛伏不斷的紛爭和衝突。